四阿哥兀自沉下脸，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魔方，“爷迩来是越来越忙了，一时半刻不得清净，他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库魁犹疑了一下，挠挠头道，“今早进城，在城门口买的包子，苏公公没吃完，说是剩下的——”
四阿哥略一征愣，跪到康熙爷脚边，“是儿臣们不孝，让皇阿玛摆布难堪。皇阿玛是天子，肩上有大清的重担，请皇阿玛保重本身，不要再为儿臣们忧心忡忡了。”
直郡王出了宫门，梁九功忙让人唤了太医。康熙爷靠坐在软榻里，神采蕉萃，鬓边竟冒出几根白发，尤其显眼。
四阿哥一身石青色四爪蟒纹朝服，端坐在软榻上，向门口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两人，“起来吧，苏培盛呢？”
四阿哥愣住脚步，看着库魁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仿佛还冒着热气。
鄂伦岱、王鸿绪、阿尔松阿等人暗里结会，在留香茶庄商讨此事。
“你给朕开口，”康熙爷青筋暴起，嗓音沙哑，四阿哥见状仓猝上前道，“皇阿玛喜怒，请皇阿玛保住龙体。”
胤禛面色发白，起家拦住要上前的直郡王，“大哥，你胡涂了啊！这是乾清宫，你不要本身的命，也不要后代的命了吗？”
“直郡王既有此安排，定详加安插，阿谁张明德恐不会招出直郡王的，”王鸿绪从旁道。
康熙爷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在身前比了比，“你二哥被封太子时，方才两岁，走路都不稳妥。穿上太子的奉侍，像个大头娃娃，跟着朕摇扭捏摆的走到乾清宫，走进太庙。皇阿玛当时内心惊骇啊，惊骇你二哥对峙不住，惊骇你二哥被人暗害……”
“论起最体味直郡王的，当属纳兰家了，”鄂伦岱往窗外看了看，“我们如果想祸水东引，还真得由纳兰兄脱手才可。”
“是，儿臣晓得了，”四阿哥低头领命，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儿臣明白，”四阿哥低下头，“很小的时候，二哥就老是皱着眉头，一言一行都格外谨慎谨慎。儿臣固然恋慕二哥的风景，但也晓得此中痛苦。”
几人正议论间，一个小厮躬身而入，在鄂伦岱身边私语了几句。
“你！”康熙爷身子一颤，抓起炕桌上的茶碗向直郡王砸去，“荒唐！荒唐！你胆小包天啊！”
十月初，四爷府
隔天，康熙爷强撑病体晓谕诸皇子及众大臣曰，“日前，胤褆奏称，胤礽所行卑污，不堪为储君。相面人张明德曾言胤禩今后必大贵。今欲诛胤礽，不必皇父脱手。言至此，朕身为骇怪，胤褆为人凶顽愚笨、不知义理。倘若果同胤禩堆积翅膀，暗害胤礽，他日若朕碍其前路，必不会念及君臣大义、父子之情。如此洵为乱臣贼子，天理国法皆所不容！今令刑部尚书巢可托、都察院左都御史穆和伦等鞠问胤褆所言相面人张明德。听闻其曾为胤禩看相，又四周招聚世人，连累甚多。尔等勿须滋蔓，但坐张明德一人便可。尔等皆得力大臣，此事不成蒙蔽朕躬！”
“胤禛，”康熙爷颤抖动手指向胤褆，“你给朕，你给朕把这个孝子拿下，关进宗人府！朕看他还敢不敢口出大言？”
四阿哥怔了怔，缓口气道，“罢了，等爷下朝再说。”
“恭送贝勒爷，”几人施礼送贝勒爷出门，库魁俄然想起甚么似的追出院子道，“主子，苏公私有东西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