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京呗，”小英子挠了挠帽檐下的后脑勺，“实在不可，我们先去京郊的庄子上住。”
“看看十三福晋倒没甚么，”年氏捏动手帕抿了抿唇角，“只是进一次宫，总不能过永和宫而不入。我跟李氏都是侧福晋，没有福晋带着，实在不当了些。”
太子被带到马车前，两个面熟的小寺人侯在车架旁。
梁九功也没在乎，转了转手上的拂尘，话语间非常随便，“不说那刘术会不会把你招出来，就是这身上带了上万两银票的主子，全部行宫里就挑不出第二个。”
四阿哥点了点头，轻舒了口气，“尚书大人随皇阿玛一起安定三藩，久经疆场，此种军事当比胤禛了然。只是，胤禛受皇命协理政务，才跑这一趟越俎代庖，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康熙四十四年
“救我？”小初子挣扎着向后退了退，伤口的刺痛让迷蒙的双眼清了然两分，“我没有见过你，太子的侍从都被扣押了，你到底是谁？”
西配院
四阿哥扬了扬嘴角，扶起马尔汉，“尚书大人有军功在身，与朝堂上舌灿莲花的臣子自是分歧的。当初，令孙恩绰跟着我做哈哈珠子时，就有所提及，本日一见也是名不虚传。大人既已晓得黄陂一事的轻重，胤禛这一趟算功德美满了。”
张起麟愣模愣脑地跪了半晌，磨蹭着把团成团的信纸捡起来放在榻子边，俯身退了出去。不消半刻钟，屋里又响起了渐趋圆润的摩擦声。
“苏公公，您看这——”邓玉满腹笑容，看到微启的窗棂又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
“别的，”胤祥缓了口气，语带寥落，“我不在都城，阿哥所里另有劳四哥照顾着。”
梁九功弯了弯嘴角，手上拂尘一扬，人已走远，“咱家话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直郡王面色一变，直起家子，调转马头，“服侍太子上车！未免不测，不经本王答应，不准泊车，不准开门。”
四阿哥瞥了张起麟一眼，一巴掌拍到桌上，“砰”地一声。
“既是几个微不敷道的寺人，二弟又何必如此在乎？”直郡王扬了扬眉，弯下身子抬高声音道，“莫不是，此中有如德柱普通的可心人儿，让太子殿下不忍舍弃？”
“小的不敢，”苏伟傻笑着低了低头，“小的就是替庄子上送东西来的。因着十三爷受伤，才留下帮了几天忙，实在不知这贿赂一说从何谈起。”
“是下人房告的密吗？”小英子皱了皱眉，“可我们没在他们眼下露过银票啊，那木盒子除了师父拿过以外，都是府里的侍卫看着的。”
门人周昌言迈进屋门，扬手让小寺人退下，躬下身子施礼道，“主子给贝勒爷存候。”
“来不及解释了，”黑衣人撬开囚车，亮出一块儿金牌，“太子的腰牌你总熟谙吧，快跟我走吧，直郡王压根不想放了你们。”
“多谢尚书大人的美意，”四阿哥嗓音微沉，半掩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握，“只不过，皇阿玛既然全权交给了胤禩，便是有所期许，现下我也不欲与其相争。大人是胤祥的岳丈，胤祥此番也是有所缠累，为了弟妹的安稳，大人还是独善其身为好。”
“侧福晋客气了，都是诗玥该当作的，”诗玥低了低头，“我本来跟容月就要好，常日里也没甚么事儿，多去她那儿看看也是为着解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