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四阿哥回到王府时,苏伟正抱着枕头在榻子上滚来滚去。
“干甚么呢?”四阿哥脱了外袍坐到榻子上,“像个孩子似的,也不怕被人瞥见。”
刘鹤抿了抿唇,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王爷,此针下去有冲精之效,如果王爷有所反应,则只是普通的肾衰气弱,保养些日子便能规复。如果此针下去,王爷没有反应,则……”
八爷府
苏伟傻笑了两声,坐到圆桌旁的木凳上,“你放心,这些皮料都是我铺子上的,不过府里的账。眼看着入冬了,你也多做几件和缓衣服。”
“有张保他们,主子在外头都是傅鼐跟着,”苏伟眨了眨眼睛,随即有些奇特道,“你是不是有甚么事儿要跟我说?”
一阵让人惶恐的沉默后,刘鹤连着他的药箱都被掀翻在地上。
“起来吧,我们还讲究这个?”诗玥打断苏伟的问安,浅笑着理了剃头梢,“你快坐下歇歇,我又不贪你的东西,干吗每次过来都大包小裹的。”
“我有甚么体例,”钮祜禄氏长叹口气,一反刚才的明丽神采,“王妃给王爷生下了嫡子,今后的出息自是不消说。耿氏的三阿哥是早产,王爷如何也要多存眷些。反倒是我的弘盼,一转刚出世时的贵重,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爷累了,明天早点睡吧,”四阿哥翻身下榻,筹办进屋。
小荣子眸子一转,凑到八阿哥耳旁低语了几句。
“是啊,”钮祜禄氏点了点头,“我估计,凭王妃的性子必定会挑一个端方结壮的老寺人,而耿氏一贯低调,也不会跟我明着抢。弘盼到底是王爷的宗子,我如果求了,王爷必将会——”
“对了,今儿恰好苏公公在这儿,”钮祜禄氏俄然一拍巴掌道,“沈嬷嬷,把弘盼递给苏公公抱抱。”
“小主放心,王爷的身材,主子们断不敢再有疏漏,”苏伟哈腰拱了拱手。
待苏伟告别分开,弘盼已经酣然睡去。诗玥见苏伟走远了,使了个眼色,让絮儿带着服侍的主子们退出了屋子。
钮祜禄氏抿了抿唇,低头深思了半晌,哑着嗓子道,“那我再考虑考虑……”
“王爷身边?”苏伟歪了歪脑袋,“主子的安然你不消担忧,我们这回都更加戍守了,毫不会再产生之前的事儿。”
“你这回又在揣摩甚么啊?”诗玥谨慎地把孩子放到软垫上,“平白无端地非让苏公公抱一抱弘盼。”
苏伟带着两箱皮货进了诗玥的小院,絮儿将东西收下,引着苏伟一起进了阁房。
“王爷……”张氏抿了抿唇角,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您本日太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八阿哥面色一寒,冷着嗓子道,“把张氏带来见我!”
八阿哥没有开口,只是悄悄地点了点头。
“你要让苏培盛教养弘盼?”诗玥瞪大了眼睛。
“是,”张氏披了薄纱送走八阿哥,眉眼间颇带了些担忧与忧愁。
“我每月的月例已经是用不了的用了,”诗玥悄悄勾起唇角,“我见你日日忙进忙出的,都是因着铺子上的事儿?”
苏伟一愣,赶紧退后一步道,“主子粗手粗脚的,实不敢碰到二阿哥,小主折煞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