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累了吧？”茉雅奇偏头看了看福晋，“今儿本也晚了，女儿们就不扰您歇息了。”
万岁爷倒并未多加挽留，赏了一些金银玉器，便准了佟国维的要求。
诗瑶眼睛一亮，点点头道，“是，奴婢听人说，年后八福晋接了两个良家女孩进府，但一向没个端庄位分。想是今后生了孩子，也得直接抱到八福晋名下养着的。”
“主子宅心仁厚，”诗瑶替福晋摘下发簪，“就算为了家里好，这嘉仪蜜斯也得尽早打收回去。”
“是啊，胤禩到底年青，”康熙爷缓了口气，转而叮咛参谋行道，“让人打扫毓庆宫吧，缺甚么少甚么都直接从外务府取最好的。”
嘉仪抿了抿唇，昂首看了福晋一眼，低下声音道，“侄女儿自小体弱，阿玛、额娘为了我不知费了多少心。现在，侄女儿肝脑涂地，尚不能回报其万一。只想以一己之身，为家里尽点儿力，让阿玛、额娘不消再那么辛苦。”
“群臣保奏，暗通款曲……”四阿哥蹙了蹙眉，脑中一个动机快速闪过，“二哥，皇阿玛此番——”
福晋冷冷一笑，摇了点头，“如果我记得没错，八福晋年火线才小产，八爷府上还没个端庄的妾侍吧？”
“我晓得了，”福晋轻叹口气，目光往中间偏了偏，“嘉仪，你诚恳跟姑母说说，如此答允你父母的安排当至心甘甘心吗？”
三月初至，京中已现了春意。
太子一手拢了拢香气，微微眯起眼道，“这是我新得的沉水香，上好的紫檀木，兑了晨起的露水，闻着平淡高雅，细品却神韵悠长。这全部宫中，也就四弟过来时，我才舍得添上一匙。”
“多谢母亲，”茉雅奇、伊尔哈齐齐行了礼，又朝乌雅氏点了点头，没再理睬乌喇那拉氏嘉仪，带着丫头们独自拜别。
屋子里静了下来，福晋的神采也越来越暗，乌雅氏摆布看了看，刚想带着嘉仪起家辞职，就听福晋一声长叹。
“姑奶奶这话就见外了，”乌雅氏瞥了闷不吭声的嘉仪一眼，本身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自打我嫁进公府，就与姑奶奶最亲，看着姑奶奶由水灵灵的小女儿一每天长成姣美识礼的大女人，我这内心跟生养嘉仪的时候也不差分毫了。你的兄长，虽说不争气，但对姑奶奶是疼到骨子里的。现在，家里之以是急着争些出息，也是怕阿玛走了，弘晖没了，你身后失了背景，在这王公侯府里受委曲。”
咸安宫
康熙爷坐在龙案后，眉头微蹙，李光地服侍在一旁，将批复好的折子挨个登记。
“主子想的是哪一家？”诗瑶摸索地眨眨眼睛，“是十四阿哥，还是十三阿哥？”
“是，主子服从，”参谋行跪礼而下。
乌雅氏干干地抿了抿唇，沙哑着嗓子道，“嘉仪是我和你哥哥的长女，我们也舍不得。但，我们府上你也晓得，光有个空架子……”
太子笑着摇了点头，“我不过是闲得无聊，寻些乐子罢了。这四四方方的围墙，四四方方的天，能得些兴味的只要这些趋炎附势的东西了。”
康熙四十五年
“阿玛如果在，”福晋打断诗瑶的话，“嘉仪就不会到我们府上来了。”
“二哥客气了，”四阿哥弯了弯嘴角，“我却不知二哥甚么时候喜好上香料了？这□□添香，总得才子在侧，别有一番闲情高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