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别多想,”福晋弯了弯嘴角,“你先跟嘉仪去歇一歇吧,比及傍晚,我们再一起用膳。”
“常赉大人昨晚就派人过来了,”张保躬着身子,压了压嗓子,“统统如主子所料,此次为太子讨情的朝臣有一多数是当初保奏八贝勒的。只是不知眼下是受人教唆,还是成心凑趣。”
太子一手扫落了满桌的奏折,脸孔阴沉有如鬼怪,“老八这伙人当真胆小包天,竟敢拿本殿做挡箭牌!皇阿玛好不轻易放下对我的戒心,现在是都白搭了。”
“依四哥的意义,”八贝勒高耸地打断四阿哥的话,“朝臣得闻圣训,迷途知返,服从皇阿玛旨意,一心搀扶太子反倒成了谋取私利,结党乱政的小人了?那今后,皇阿玛的训责,臣子们是听还是不听呢?”
“主子,”张保见四阿哥出了卧房,赶快拿了外袍披到四阿哥身上。
四阿哥嘲笑一声,将茶碗放在炕桌上,“我倒真没想过,老八是个心性如此坚固之人,多次遭皇阿玛贬斥,都能哑忍禁止、沉着应对。也怪不得佟国维、阿灵阿这些老狐狸肯不遗余力帮衬他。”
乌雅氏有些难堪地叹了口气,低头半晌道,“你也晓得我们府的环境,老太爷一走,家里一个顶梁柱都没有。恰好,我们又不是浅显的官宦人家,你的几个兄弟都顾着你的面子,不肯让孩子们屈就。这不,就迟误到了现在。”
卫敏一愣,随即恍然,垂首道,“那阿灵阿、纳兰揆叙等人——”
“四哥如此正视兄弟交谊,八弟爱护,”胤禩冲四阿哥低了低头,再昂首时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不过,四哥此番谈吐不免有教唆二哥与一众朝臣干系之嫌。”
“大胆!”张保、傅鼐等赶紧挡到四阿哥身前,握在刀柄的部下已经露了一抹银光。
“回主子,已过卯时了,”张保倒了碗热茶,放到四阿哥手边。
康熙爷眯了眯眼,盯着四阿哥道,“胤禛何故感喟?但是有所痛恨?”
“姑母好好歇息,”乌喇那拉氏嘉仪昂首看了四福晋一眼,嗓音带着少女独占的甜美。
“殿下息怒,”侍卫统领卫敏拱了拱手道,“为今之计还是得引开皇上对殿下的重视,尽早出了这咸安宫才是。”
“哎,是,”乌雅氏带着嘉仪起家福了福。
“哎呀,”乌雅氏一时惶然,赶紧低头道,“是我粗心了,本来进府就是陪着福晋安胎的,如何倒话多起来了。”
苏伟不顾四阿哥禁止,硬是在进京前跳车逃窜,临走时还画了幅雄蛇自断尾巴的巨作甩给四阿哥,以示本身的气愤。
“那些人不消管,此次弹劾只针对佟佳氏一族,”太子斜斜地一弯唇角,“胤禩既然有本领把几大世家笼到身后,本殿就看他另有没有本领让这些人化兵戈为财宝。”
“啊,不要,我——”嘉仪慌里镇静地站起来,通红的脸上一双格外大的眼睛在疏松的乱发下显了出来,乍一看去竟有些眼熟的模样。
“此事确切不该托合齐出面,”太子缓缓吐了口气,“你传信出去,让刑部尚书耿鄂结合都察院御史参佟国维、鄂伦岱打单朝臣、欺君罔上之罪。”
“这孩子也是被我惯坏了,”乌雅氏嗔了女儿一眼,“如何教也没有福晋你当初半分的雍容涵养。”
仲春初,咸安宫
几位年长的皇子俯身领命,末端,四阿哥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