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副总管背动手站在屋檐下，静等着笔帖寺人挨个叫了名字，才清了清嗓子上前两步道，“你们这是赶上好时候了，方才进宫就碰上了万岁爷大封皇子，现在各个府上都缺内监。你们年纪小，如果有幸进了王公府邸，也干不上重活，一准是服侍小主子的。这凡是长点脑筋，那今后的出息都是——”
“那就好，”苏伟点了点头，“今儿个咱家就未几打搅赵总管了，刘保卿现在哪儿个屋任职呢？我恰好去看看他。”
“嗻！”小瘦子猛地一昂首，塞了满嘴的玉米面饽饽立时喷了出来。
四月二十，敬事房
“没事儿，没事儿，”苏伟好不轻易缓过神，狠劲地甩了甩头，“就是刚被砸了一下有点晕，现在缓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赵副总管陪着笑拱了拱手，又转头瞪了刚才扔饽饽的寺人一眼，随即想起甚么似的挺起家子道，“小兔崽子，还不滚过来，你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
“一点儿小玩意罢了，”苏伟弯了弯嘴角，“晓得赵副总管爱香，咱家这一年都在内里替王爷巡查庄户，倒是熟谙了很多商贾，还望赵公公不嫌弃。”
“你这是干甚么？”刘保卿蹙了蹙眉，按住他的手，“我们兄弟可不讲究这些！”
“也苦了我师父了，”苏伟抿了抿唇角，“这回四阿哥封王，我筹算把师父接出宫，也省的在精华殿那儿享福。至于这其他的寺人，你得帮我把把关，机警不机警事小，关头是身后清不明净。那赵副总管在敬事房浸淫多年，做事儿一贯劈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实在信不过他。”
小寺人们虽说进宫不久，但也都有教员傅教了很多端方，敢在总管训话时吃东西，这是皮子痒了吗？
“行啦，”苏伟随便地摆了摆手，“我今儿是来办闲事儿的，别平白为了这些迟误工夫。”
“你跟谁学的端方？连咱家都不放在眼里！”赵副总管戳着小书子的脑袋，看他呆呆的模样，也不知认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今儿不给你点短长瞧瞧，你是不晓得天高地厚了！来人啊！”
“苏公公还不晓得吧，”赵副总管抿了抿唇角，“这刘公公得了顾大总管的青睐，现在和咱家一样，提了副总管了。专司与外务府各衙门交移，收取外库赋税之事，在我们敬事房可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
“你个没规没距的，给咱家滚出来！”赵副总管厉声一喝，在场的寺人们都缩了脖子，只小书子还握着半个饽饽，完整没进入状况，左瞅瞅右瞅瞅后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你放心，我内心稀有，”刘保卿点了点头，“不过，你们也得谨慎点儿，这身后明净一定就是真的明净，宫里插人的体例你也晓得，防不堪防啊。”
院内站着一溜四十几个小寺人，都是七八岁的孩子模样，斗大的帽子叩在脑袋上几近看不见脸。
“没错，”苏伟低头理了理袖子，一旁，小英子拿出只锦盒递给了赵副总管。
临过苏伟身边时，小书子抬起脑袋道，“刚才对不起啊，我没到您。”
“那敢情好，”苏伟放下茶碗，从袖子里取出两张银票。
“另有这回事儿，“苏伟眯着眼睛看了看赵公公，“咱家这一年不在都城，还真漏了很多动静。不过，我那兄弟，当初也是多亏着赵副总管提携。这份恩典，咱家一向记在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