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因身材不适,又一次夺职早朝,而后召诸皇子至乾清宫内殿见驾。
日头西斜,四阿哥的马车行到府门前,已是傍晚。跟着四阿哥的张保,看着十四阿哥挨了杖刑,也晓得了明天在乾清宫产生的大事,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如何也落不下来。
四阿哥举着苏伟的高文,眉头蹙成一团,喘了半气候道,“他甚么时候返来的?”
九阿哥咬了咬嘴唇,回身看了一眼十四阿哥,又低下头去。
张起麟有些惊奇,转头看了看张保,张保缓缓地摇了点头。
九阿哥跟十四阿哥走在最后,抬高声音道,“今儿个老十没来,给八哥讨情的事儿就落在咱俩身上了。”
闪着蓝光的匕首尚且指着胤禵的鼻尖,方才的满心愤激此时已化做丝丝寒气,顺着脊骨的盗汗浸湿了里衣。
十月,乾清宫
胤禵闻言,一时气愤,霍地起家道,“皇阿玛办事不公!当初行宫圣训,二哥之罪条条当诛!大哥这么多年来,到处与太子争锋,夺储之心人所共知!为何他二人几番触怒龙颜,仍然安然不恙,八哥只是一时胡涂,却要落得个锁拏拘押的了局?”
“还没,”仆人摇点头,“苏公公之进步了书房,主子们想问问,用不消在贝勒爷返来之前再打扫一遍?”
四阿哥一起上没说过一句话,进了府门后直往正院而去。
康熙爷将茶碗放到茶桌上,一手扫过袍摆,声音更加严肃,“然,胤禩以朕之信赖,四周妄博浮名。借朕旨意,宽宥施恩大罪之人,后俱归功于己,至人皆称之。此是,又出一皇太子矣。”
康熙爷站了好久,才渐渐挪腾着步子,坐回了榻上,“胤禵胆小包天,与胤禩多加勾搭。朕看在德妃多年的辛苦,与诸皇子讨情的份上,饶你一命。胤禛——”
三阿哥扬了扬嘴角,看着五阿哥道,“胤祺不是一贯安于阁房,阔别朝堂争斗的吗,如何今儿个倒体贴起老八来了?你这老好人的脾气,一会儿可别胡胡说话,老八因为甚么被皇阿玛责备,我们都还不晓得呢。”
四阿哥抿抿唇角,举着乌龟图的手抖了又抖,“他返来一趟,就是为了给爷画只乌龟?”
“是,”四阿哥缓了口气,俯身领命。
“是吗?”四阿哥往椅背上靠了靠,僵了一天的肌肉好不轻易败坏了一些,“就这些,没别的了?”
张起麟干干地咽了口唾沫,低下头道,“主子上朝刚走不久,苏公公就返来了。”
其他皇子见状,纷繁下跪道,“请皇阿玛息怒,饶胤禵性命!”
屋内沉默了半晌,氛围呆滞在一处,呼吸都变得困难。
“儿臣不敢,”胤禟一头叩在地上,“儿臣等自幼蒙皇阿玛训导,深知君臣之礼。明天冒颜犯谏,也是因为皇阿玛一贯正视父子亲情,对待大哥、二哥都甚为宽宏。八哥即使有错,也不至于锁拏关押。如果皇阿玛当真命令,叫八哥今后如何自处啊?”
五贝勒胤祺闻言走到四阿哥身后道,“四哥,老八此番被皇阿玛惩罚,有没有能够还跟阿谁张明德有关?”
“儿臣有罪,请皇阿玛息怒,”胤禵膝盖一软,直接磕到地上。
康熙爷吸了口气,才缓缓放下匕首,四阿哥顺之而跪,不再说话。
“打扫甚么打扫?不消,不消,”张起麟连推带挤地把仆人赶出了屋子,转头望了望书桌上摊开的白纸,顿时感觉生无可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