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步虎帐参将郭明一起跑进内堂,冲鄂海一拱手道,“大人,火线军报,准噶尔在边疆大量屯兵,有往哈密北境行进的迹象!”
年羹尧闻言一声轻笑,双眼微微眯起道,“小弟是怕大人念着昔日交谊,不免举棋不定。大人如有难堪之处,小弟情愿代庖。”
鄂海眼色微闪,几个动机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后,握着刀柄的手垂垂松了开来,“既然大哥弟过来了,也不能总在院子里说话,我们进屋坐坐吧。”
“是,”凌兮俯下身。
鄂海将红碳扔回炭盆里,回身一步步走向年羹尧,“我真不知是该夸老弟一片赤胆忠心,无所害怕呢?还是该嘲笑你这番有勇无谋,目中无人的匹夫行动?”
“我们去会会他,”鄂海烤暖了手,渐渐呼出口气,“甭管他得了谁的令,总得让上面的人晓得,这川陕甘三省还没轮到姓年的做主呢。”
“大人,”门人挨近过来,谨慎问道,“要不要卑职去请两位尚书大人过来?”
年氏两手握在身前,苗条的指甲抠的掌心一阵刺痛,“若苏培盛在本身的屋里养病,如何会不叫吃食呢?他身份特别,不成能跟其他主子们一起吃大锅饭,连张保、张起麟都是另起小灶的,更何况是他?”
鄂海从炭盆里夹起一块儿红碳,举到面前细细打量,“只不过一个跑腿的,大哥弟倒是不辞辛苦。”
年羹尧轻笑一声,神情淡然地目视火线,“有一封密信几天前被送进了总督府,信使这几日总在虎帐里盘桓不去,让小弟非常猎奇。”
年氏强自平静了情感,迈开脚步,身子却又一踉跄。
四阿哥推开卧房的门,躺在床上的苏至公公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
鄂海面色一沉,嘴角暴露一抹嘲笑,“他来的倒快……”
“你给我乖乖盖好,”四阿哥又伸手把被子抢过来,“嫌闷热,嫌折腾,就别给爷总抱病。赶了几天路,半夜就烧个滚烫,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苏伟垂着脑袋想了半天,悄悄点了点头。
“你个胆小包天的,说谁呢?”四阿哥蓦地瞪圆眼睛。
鄂海走到年羹尧跟前,弯下身子,与他四目相对,嗓音一时冷到冰点,“你当真觉得本身有阿谁本领走出去,就有阿谁本领走出去吗?”
托合齐踉踉跄跄地跑出版房,偌大的正堂中只扑灭了一只烛台。
“这——”凌兮抿紧唇角低下头,“奴婢今儿去探听时,膳房的厨子说,苏公公很少伶仃叫吃食的。”
康熙四十九年
“大人客气了,”年羹尧嘴角一扬,“小弟今儿是办闲事儿来的,这酒菜能够无福消受了。”
年氏向四阿哥行了礼后,摆布看了看,“如何没见到苏公公?王爷这一起驰驱,没见多少疲态,想又是苏公公的功绩了。”
十一月初十,川陕总督府
床里的人呼吸减缓,一只手伸畴昔,帮他理好被子,悄悄拍抚胸口,不消半晌,本身也渐渐阖上了眼睛。
“去请,”托合齐抬起手,随即又立即制止,“不可,若真出了事儿,保下一个是一个。你去叮咛皂保,我们不等了,皇上去了畅春园,我们先节制下皇城再说!”
托合齐咽了口唾沫,一手扶着椅背,渐渐坐了下去。
东小院
“今儿是甚么风把大哥弟吹到西安府来了?”鄂海披着狐皮大氅,腰侧还别着一把长刀,“这一起长途跋涉,但是累坏了吧?巴彦,从速叮咛管家备酒备菜,我今晚要跟大哥弟好好叙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