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全怪纳穆图,”被嘉奖的苏公公另有些沾沾自喜,“你刚建府时,怕惹万岁爷忌讳,选的主子都是不避亲的。虽说这几年,颠末几次洗濯,但是一人牵着一家,根子都还在那儿呢。纳穆图即便是长史,也不得不顾着各个小主的颜面,各个家属的权势,不免放不开手脚。我看,还是得让福晋立起来,她身份恰好。你也不要总避讳这,避讳那的,我但是听小英子说,你把府里很多事项都交给大格格了。这大格格毕竟还是个孩子,你用个孩子把福晋架在那儿,让人家如何想?”
“小主,”绣香强撑了精力,提示嘉仪道,“我们还是得谨慎谨慎些,贝勒爷的身子现在也未保养好。我们当初做的事儿,还不知雍亲王府里有多少人晓得。就是福晋那儿,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主子消受不起,”库魁声音闷闷的,“您前天还承诺王爷好好呆在庄子里呢,一转眼就偷跑出来了。巴彦他们也是不幸,吃了那么多泻药,也不知啥时候能缓过来。”
“我看茉雅奇做事倒比福晋还稳妥些,”四阿哥嗓音闲闲的,两眼也未展开,“爷不是用心架空福晋,只是怕给了她大权,会让她的性子更加固执,弘昀还未成年,爷老是不太放心……”
入夜,彩霞园
苏伟不欲与福掌柜多生纠葛,笑着拱了拱手道,“许财东实在太客气了,苏某本日可要大饱眼福了。”
“空口无凭,儿臣甚么也不敢思疑,”四阿哥抿了抿唇角,神采仿佛也跟着惨白了两分,“万祥只是个主子,死不敷惜。但是此时杀了他,几近就划一于儿臣认下了狭弄内监的臭名。儿臣不肯背此臭名,遂大胆请皇阿玛开恩。”
八月十八,农庄
不过明显,久经疆场的雍亲王不吃这套,“既然是打着小英子的名号,那就让小英子去办吧。比来,京里风声还紧,你就老诚恳实地呆在庄子里,哪儿都不准去!”
“你少转移话题,”苏伟眉毛一竖,把立在一旁的棍子拿起来在手上挥了挥,“莫名其妙地派一堆人来监督我,有大门不走,偏在树上蹲着。我用棍子去捅,已经够仁慈的了。你从速给我从实招来,到底出甚么事儿了?监督我不说,还不让出门,是不是你干甚么好事了?”
四阿哥话音落下,屋子里的氛围仿佛蓦地一转,一向提着谨慎的魏珠,也跟着悄悄吐出口气。
“啊!再筹议筹议行不可?”地上的人几步爬上榻,紧紧挨着四阿哥的腿坐下,“月斑斓方才签了笔大买卖,上万两的买卖啊。小英子还年青,那里会跟那些老狐狸打交道。再说,他还得忙着圆明园的事儿呢。”
冯进朝有些微诧,猎奇地问了句,“小主跟阿谁苏公私有过节吗?哦,对了,主子听人说,小主曾在雍亲王府里呆过。“
康熙爷的话末语气深沉,四阿哥仓猝叩首,握在拳里的指尖深深刺进掌内心,让他的声音稳了又稳,“多谢皇阿玛谅解,儿臣,毫不敢有负圣恩。”
“苏财东也是一名雅士啊,”福锦笑着应道,“这梨园子的班主跟我们店主是故交,此次也是我们店主特地奉求老友,格外在闻风阁开一场,以补前次对苏财东的践约之过啊。”
“再等些日子吧,现在还不是时候,”四阿哥闭了双眼,攥上苏伟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数畴昔,“爷也是这些日子才发明,你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不但是爷恋着你,府里的大小人事也都跟着依靠你,依靠你带着的那些人。你就仿佛我们王府里的定海神针,好好地立在那儿时,大师都各司其职,这一旦挪了位置,下头的魑魅魍魉就都活分起来了。旁的不说,纳穆图是我们王府的长史,有官职在身,都震慑不住府里那股子妖气。爷也想借此次机遇,给他些熬炼的时候,不然,这长史的位置,爷就得考虑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