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苏公公伶仃僻出的小院被装潢一新,角落地里摆的盆栽都非常精彩,夏季的青松银针在一片洁白中尤其刺眼。
至此,没人再敢藐视这位被放逐的公公,庄户们到了院旁都弓着身子走,让一向想找人谈天的苏至公公非常愁闷。
约莫二更时,年氏的院里传来了古琴的声音。诗玥翻开窗子,瞻仰着夜空的新月,眼角酸涩的短长。正堂屋里,窗子被狠狠地落下,门也被紧紧关严,只是不知挡不挡得住这两情缠绵的曲儿。
四阿哥下了马车,眉头略紧,张保上前道,“已快半夜了,主子们必定都睡了。”
“甚么商定?”四阿哥看了苏伟一眼,低头吭哧吭哧地转起了这新奇的玩具。
苏伟别过甚,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会走得太远,只是带人去各处的庄子巡查,你那么聪明,寻到了规律,很快就会解开的。”
胤禵皱了脸,挠了挠头,“我哪有那么不经事儿,我能帮手的处所多着呢。”
“甚么?”马车里又是一声尖叫,差点被甩下车的车夫死死勒住缰绳,内心冷静地问候了这对师徒的全数家人。
张保抿了抿唇,轻叹了口气道,“甚么东西都不消你送,你好好照顾本身才是真的。京郊大庄子都办理好了,你先到那边住一阵,等府里……安稳了,再说出去巡查的事儿。”
苏伟在马车上摇摇摆晃,时不时地翻开车窗向外看看。都城的路,他不说全数走过,也走了将近一半。但这是头一次,他不晓得脚下的这条路该通向那里,又能通向那里。
苏伟两手握着床沿,深吸了口气,面上一向带着的笑意,垂垂消逝的无影无踪,“明天赋想起,一转眼我跟你一起过了二十几个元宵了。实在,如果能够,我是想这辈子都和你一起过元宵的。”
苏伟又拉着四阿哥往人群里钻,四阿哥只好死死握住苏伟的手腕,在一片昏黄的灯火下,看着那人恍惚的背影。
折腾到最后,大师也没了兴趣,仓促看了看前院的雪雕冰灯,就各自回屋了。
四阿哥眨眨眼睛,看着苏伟一起跑出屋子,拿来一个方刚正正的檀木盒子。
苏伟哼着小曲走在前头,手里拎着盏粗制滥造的纸灯笼,快燃尽的蜡烛爆着火花,倒比府里的有生机很多。
“是参谋行吗,让他出去,”康熙爷在屋里扬声道。
“四哥,”两人正说着,胤禵出了宫门。
空落的夜空不见一颗星斗,张保站在廊下,时不时地吐出口哈气。
苏伟伸手摸摸四阿哥下颚的表面,声音平平而落拓,“那我们就一起跳下去。”
倒是一些新进的文人谏臣,仗着杯果酒与肚子里的三两墨水,甚么都敢说。
“爷也不是小孩子了,”四阿哥又伸手拿过魔方,扭了扭,“这内里还挺沉的。”
“没事儿,”四阿哥冲胤祥笑笑,“你跟着皇阿玛四周巡查,本就辛苦,不消为四哥担忧。”
诗玥进了她与宋氏的院子,远远就看到耳房里,几个丫头、婆子嗑着瓜子谈笑嬉闹,见有主子返来,才略微收敛。
诗玥叹了口气,摇了点头。
苏伟咽了口唾沫,按下四阿哥的手,“这东西不是白送你的,我们得做一个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