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瑶捧着帐本迈进屋子,“福晋,西配院的纱帐都做好了,宋格格说大格格的一箱衣服受了潮,得添些新的。”
贝勒府残剩的内监同一住在东路的头排房里,临时只在东小院上差,不过享有的报酬比包衣主子们好地多很多。老格从宫里探听到,这些被带到府里的寺人都是跟着四阿哥十几年的老寺人,深得四阿哥信赖。相处几天后,老格也发觉出了这批内监的不普通,想从他们嘴里套出点儿事那真是难如登天。
东小院
“是,是,”老格连连点头,领着小主子回身,临走时扫了一眼院子里,正殿廊下一名公公刚迈出房门,正大力地抻着懒腰。
就像这东花圃小院,对于府里的主子来讲,如同圣地,不但是因着四阿哥几近夜夜歇在这里,还因这里住着的都是贝勒爷最信赖的内监。
“甚么是脸盲症?”四阿哥眨了眨眼睛,握住苏伟蹬在他腰上的脚。
傍晚四爷府
“没有,”吕婆子打了一桶水倒在大木盆里,“昨儿个西配院进了四套纱帐,浆洗到半夜,归去太迟误事儿了。”
“我不……”苏伟又往杯子里蹭蹭,嫌人聒噪地把耳朵压在枕头下。
“就是镇安元帅的儿子也是你门下的主子啊,”苏伟一屁股挤到四阿哥脚边,“他连事儿都没办完呢,你就犒赏那么多,万一办砸了如何办?”
张保随便地点点头,“大管事请回吧,有事儿过了中午再来禀报。”
苏伟扁了扁嘴,又翻了几页,嘟嘟囔囔道,“甚么人才,我记得的雍正朝名臣这里一个都没有……”
四阿哥无法苦笑,“这不是几个名字的题目,他们是给爷保举人才呢。你看这家世背景,当过甚么差事,会做甚么都写得很清楚。现在八旗事物尽归各旗的都统卖力,王爷贝勒们分得的佐领不过就是挂个统统权的名号。独一的用处,就是这满汉军旗里的人才了,爷把他们招到门下行走,今后才幸亏朝中行事啊。”
送走傅鼐和常赉,张保转回屋子里,四阿哥正扶着眉头深思,半晌后昂首问道,“苏培盛现在在哪儿呢?”
“如何会办砸呢,你看看,”四阿哥把手里的名册递给苏伟,“这两个都是聪明人,实在一早就筹办好名册了。”
四爷书房
四阿哥挑了挑眉,“甚么朝?”
四阿哥点了点头,“也好,就让他去伤脑筋吧,懒了这么多年,也该转动转动了。”
“我就是累,”苏伟不讲理地踹了四阿哥一脚,“谁让你用那么多主子的?我这几天认人都认疯了,我有脸盲症你不晓得吗?”
“李格格的娘家人来了,苏公公被老格请去排房那儿安排了,此时应当还没完,”张保俯身应道。
粗使的婆子与下差的丫环们住在东路的北小院里,由一名叶嬷嬷管着,府里的浣衣坊也设在这里。这些仆妇皆是辛者库包衣出身,跟着内管领五什被分进四爷府,身份上属于内三旗的最底层。
东花圃小院
“哎,老吕家的,昨晚没归去啊,”对门出来的何氏向吕婆子打着号召。
李氏叹了口气,“今儿个娘家那边的人应当到了吧,也不晓得爷会如何安排。我求着爷往府里插人这事儿,福晋很有微词,我这内心是如何都托不了底啊。”
四阿哥点点头,“汉军旗先不急,为今之要,爷身边得有些能人策士才行。别的,这院子里现在只要外务府派来的十名侍卫,保护内院还是亏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