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四阿哥相对而立,沉默无语,却壁垒清楚。各自的侍从侍卫看着自家主子的神采,渐渐将手放到了刀鞘上。
康熙爷暂住的大院连着南村的粮仓,晾晒的秸秆堆满了院子,周遭的屋子又多是木架草顶,可说是沾火即燃。不过,初起便这么大的火势还是让人匪夷所思,皇上身边御前侍卫,八旗兵甲,将院子绕了三圈,现在却一小我也见不到了。
“老四,十三,你们如何样了?”太子被一队侍卫死死挡在一个角落,寸步难行,只能隔空对两人喊话。
“四贝勒,主子等奉太子之命,还请贝勒爷与十三阿哥不要难堪小的们,尽快回营!”喊话的人站在暗影里,苏伟也看不逼真此人的模样,只能冷静地在心底为阿谁黑乎乎的影子点根蜡。
四阿哥悄悄地咽了口唾沫,强忍住扶额的打动,踌躇着要不要把逻辑混乱的苏公公拉返来,却见一副放肆状的或人,俄然指着不远处的半山腰跪下道,“皇上在那儿!吾皇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康熙爷看了太子一眼,点了点头,甚么也没说,背动手悠悠然地向前走去。
长清县首辅南村
“主子们是受命办事,本不想冲犯贝勒爷,可——”这位炮灰仁兄能够真把本身当小我物了,手握着刀柄,两眼泛着光,直直地冲四阿哥走了过来。
“老四,你这是何故?皇阿玛骸骨未寒,你就要对兄弟刀剑相向了?”太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皇阿玛,”十三阿哥最早迎了上去,扑通跪在康熙爷身前,“皇阿玛圣体可安?都是儿子没用,来得晚了,请皇阿玛定罪。”
皇上率世人往山下走,太子与四阿哥、十三阿哥在山下恭候,南村中的大火已经渐熄,天气也黑的非常透辟。躲在四阿哥身后的苏伟偷偷地看向太子,此时即便有火把艳红的火光也没法全然遮挡太子面色的惨白。
世人闻言,尽皆无语,这般胡搅蛮缠,强词夺理,大庭广众之下还能言之凿凿的人当真很少碰到。
康熙四十二年
“大胆!”苏伟抢先上前一步,指着来人道,“贝勒爷是甚么身份?轮获得你来发言?手里还握着刀柄,你想干甚么?”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涯,落日斜下,夜幕中覆盖了全部村庄的烟雾如同张牙舞爪的厉鬼,在吼怒中吞噬统统。
四阿哥看着太子,微微蹙起眉头,恍忽间一股熟谙的味道顺着炽热的风飘到几人身侧,“这是甚么味道?”
苏伟一惊,昂首看向涌过来的护军,仓猝挺身挡在主子身前。太子这是要明目张胆地囚禁两位皇子啊,可明天他们如果服软了,转头甚么屎盆子都能扣过来了。
“四贝勒,您这当真是在难堪小的们啊?”暗影处有人往前走了两步,貌似是护军中的小头领,苏伟不熟谙此人,看位置是刚才他给点蜡的仁兄。
四阿哥抿了抿嘴唇,手指深深地抠进掌内心,嗓音不带涓滴温度,“那,便仰赖太子殿下了。”
四阿哥抿起唇角,伸手将护在他身前的苏伟拉到一旁,挺身走出保护圈,“皇阿玛遭遇大难,存亡未卜,胤禛为大清四皇子,多罗贝勒,怎能退居人后,大火未灭之时归帐歇息?即便是太子之命,也恕胤禛不能服从了。本贝勒今儿就站在这,看哪位将军那般尽忠职守,能送我们兄弟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