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畏拿了卷话本在手上,半倚在床头。夜棠端了盆热水来给他擦了擦脸,又置了一方桌在床前,上面摆了些果脯和茶水。
徐经赶紧跟上,走在他身侧,“我们现在西直门处,传闻这都城,东富西贵、北贫南贱,若要论最好玩的处所,还是在那南城里。这南城有一座画春楼,传闻内里的女人个顶个的好……”
“吃了‘含笑半步颠’的人,顾名思义,毫不能走半步路,或者面露笑容,不然就会满身爆炸而死。此药除了毒性狠恶以外,入口如同茶叶普通微带苦涩却香气扑鼻,在人死之前还给他清风劈面的口感和体贴,实为上等好药。”
灶房的窗口里往外冒着缕缕青烟,苦涩的药味在院里满盈开来。夜棠仓促走向灶房去看药,李全却叫住她说内里有人找。
唐子畏斜着眼一睨,慢悠悠的也撩起披风今后一甩,一只膝盖还未落地,便听朱宸濠隐含着愤怒的声声响起。
那声音不大,听不逼真内容,却能够清楚地听出是徐经和夜棠正在门外扳谈。唐子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到那声音停了下来,隔壁的房间传来关门声。
“你可曾听过‘含笑半步癫’?”
“我先敬你一杯,此次入京,定要金榜落款,莫让人家看了笑话!”徐祯卿举杯道。
“你不想跪,就给我起来!”
“这不一样,”徐经摇点头,反倒提及唐子畏来,“我觉得唐兄当是传闻中那样风骚不羁,但这段时候以来酒喝了很多,却未见唐兄与她们有多靠近。我曾去见过徐素女人一面,她确切是人间少有的女子,一眼便将我看破。可她却说本身并非是唐兄的夫君。我有些不明白,为何唐兄如此优良,身边却始终无人相伴?”
“感谢徐公子。”夜棠内心一热,忍不住垂眼避开他的视野,伸手想去接过那小童手里的东西,却被后者避了开来。
“在我们这些大才子的指导下,刚刚才勉强考上童生的人就别凑热烈了好吗?”祝枝山也讽刺地不留余力。
唐子畏天然没有贰言,因而一行人带着一匹马浩浩大荡直接入住了比来的堆栈。
“有兴趣?”唐子畏听他这般说法,真不知当作何神采了,“那你还想去那画春楼?”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想问你了,”唐子畏侧头瞥他一眼,轻声道:“我本不筹算带夜棠的,你为何邀她同来都城?”
徐经微微一愣,道:“那便走着去吧,找着处所再租辆马车?”
做完这些,唐子畏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重新靠回了床头。
“少爷有些着凉,没甚么大事。”夜棠答道。
那信鸽被他一把掐了翅膀根,咕咕叫着挣扎起来。被唐子畏听到,有些奇特的望了过来,“它也将近一年没来过了,这个节骨眼上来……”
她仓促向徐经施了一礼,跑进门去了。
“徐公子,你如何来了?”夜棠一惊,赶紧见礼。
至于夜棠,是徐经亲身聘请了来的。
“唐兄,我们先找间堆栈安设下来你看如何?”徐经出言问道。
“既然已经承诺了,我们不如少说点废话?”唐子畏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此次会试在来年仲春,然路途悠远,唐子畏应了徐经的邀约,一同乘船从京杭大运河进都城,故而刚过十一月便急着筹办解缆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