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桓凌的头顶,安抚这个诚恳孩子:“不能这么说,周王背后既不是你家也不是马家,而是当今圣上。马家若被查出罪行,那是他们本身孤负圣恩,干周王何事?”
他亲身取来热水上高低下伏侍了一遍,抱着宋时安睡了一宿。
他在朝多年,看惯了周王受宠,也一贯觉得周王是要宫里住到封太子或者直接即位的,谁想到他俄然就失了圣心,被送出宫住呢。贰心中转着万千动机,却不敢说出口,只摆摆手,叮咛宋时:“你下去吧,这些是皇家之事,我们臣子不该群情,且去用心印书。”
不过宋时盘算主张不再给人家好好的企业拓展停业了,便随口对付了一番说辞:“不是姑苏新样,是我畴前随父亲在福建为官时,曾于大水间乘船援救百姓,着寒湿入了骨。现在回到京里为官,气候寒得早,此时就觉着有些畏冷,久坐亦有些腰酸,故此叫人做了个椅垫和腰垫护着。若必然要给它起个甚么名字,倒不如叫……翰林垫吧。”
宋时风雅地说:“何必如此,我还多做了几套,明日给方兄带一套新的来便是了。”
独一令他放心的是,宋时是个三元魁首、天下文人之望,不管背后里鞭策此事的是谁,为驰名声着想,也不敢等闲动他。
宋时现在对这个“睡”字格外敏感,当即把手往外抽了抽。桓凌捏着他的手不放,捞着他的膝弯将人直接抱回寝室床上,理所当然地说:“你现在还是少走动些吧,乖乖坐着,待我伏侍你梳洗。”
宋时明白他因为那句“要嫁少年天子”的流言之故, 内心总觉着亏欠周王,但他们家就算真对不起也是对不起周王,与马家没甚么干系。马尚书籍身贪污公款、任用私家,不是桓凌弹劾, 迟早也有别人,到时候莫非不是一样被究查到底?
宫当选秀现在才过了第一关,前面另有两关要两关要过、还要后妃、皇子面选不说,选中的秀女也得在宫里住三个月察看德行。如果二王结婚后去住,那也另有三个多月装修的时候,墙面、门窗、廊柱、家具、硬装、软装……都得备得整整齐齐了,崭新的大宅子正合适搬畴昔住。
桓凌却当真答道:“你猜得不错, 马诚一案还真连累到了马尚书。并且不但马诚等边将,京里六科给事中也俄然都听到了些马尚书把持兵部、私用兵库赋税的风声。”
他不敢藏私,转天就带了许给方编修的垫子,并那裁缝画的模样,借给各家同僚归去描图制作。
他谢过曾教员的体贴,趁便汇报了一下事情,归去自家值房里持续抄校前朝的官常典,定时去指导一下庶吉人写字、雕版,没带领看着时就偷偷研讨论文,日子过得相称安闲。
“不然如何配得上三元落第的才子身份。”曾学士是他的副考官,门生超卓,教员天然包庇,连在阁老面前也得替他辩白一句。
但朝中的事从不讲天理知己,只讲权势。他只怕马家以后,就有人要剑指周王……和他了。
可如果眼下就搬,那王府能住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