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在广西时偶尔也有大到暴雨,但那边梯田轻易排水,又是五六月下雨,收成后还能够再补种秋茬弥补丧失。武平这边倒是山多田少,现在恰是晚稻灌浆的时候,冲一片就实打实地减产一片,可不愁人?
至于桓侍郎愿不肯意被人给这个面子,那倒不消考虑,归正他孙子情愿了。
宋时只当没听出他口误,安闲谢道:“如此,我有筹算了。不过御史远在省会,一时半刻也来不了武平,师兄且先筹算一下在那边下榻吧。但是要住府宾馆,还是县衙里?本县的府宾馆是我亲身盯着装成的,又清雅又温馨,包你住出来便不想到差了。”
他怕桓凌再提婚事,或又说他肥胖甚么的,便主动问道:“桓师兄筹算何时到差?本来你这上官到我们武平,县里该好生欢迎,可惜你刚来就赶下水患,还陪我在暴雨里巡查河堤,现在也只能请你吃这些……”
一个都察御史不好好奉养御前,跑福建一个州府当三把手……莫非就为了退婚的事,感觉对不起他,跑到这儿自罚来了?
他愁得抬手揉了揉眉心。却不想桓师兄一向等着他答话,等了半天却等来他这副笑容,担忧他是不肯再和本身相处,便主动问他:“宋三弟在想甚么,莫非是不肯愚兄在武平县久住?”
他利落地喝了酒,却不想让宋时勉强喝下,被迫说出谅解他家人之前所为的话。他虚按着中间那杯酒,立即又给本身斟了一杯,含笑说:“这一杯要贺我们师兄弟阔别两年余后再相会。”
宋时内心顾恤老父父爱如山,可灾情如火,他这带领干部……的儿子得起榜样带头感化,没何如,只能让家眷受些委曲了。他爹好歹现在已经晓得他安然无事了,生母在县衙更不知如何焦急,归去也得好生安抚一番。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陆放翁也曾做过隆兴府通判,陆通判既爱这农家本质风味的酒菜,桓通判怎会不爱?”桓凌往本身碗里夹了一筷炒藕,含笑答道:“我距上任刻日还差近一个月,宋三弟若不嫌弃,我想就在武平待到玄月。你如不足暇时,我们还能像畴前在……还能一起研习经义。”
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关掉了总在关头时候掉链子的晋江网,朝桓凌拱手一揖:“还是师兄想得全面,我只想着如何种粮食,几乎自误了。此事还得请师兄帮手,我们县里上报灾情,偶然下属是不批复的。”
对了,桓师兄是礼部左侍郎之孙,礼部左侍是有资格入阁的,别人看在将来阁老的份上也不敢难堪他。
府宾馆虽好,可惜桓凌住着不是很便利。
霍香正气的方剂是他在广西时下载的,有水剂、药丸两种方剂,只是没法做胶囊。他两样都试制出来,尝得霍香正气水的味道跟他之前喝过的一样难喝,就把方剂寄回家去了。家里有他做杀虫器时做的酒精蒸锅,每年都做些霍香正气水,做好了也会往桓家送几瓶。
没有,他辞了官职,别了亲故,就这么干清干净来的。
桓凌并不悔怨迁任外官,但看着宋时怜惜中藏着一丝希冀的神情,却不忍心直接说出实话,委宛地答了一句:“祖父已迁了礼部左侍郎,我有这部堂重臣之孙的身份,上官与同僚都不会等闲难堪我的。”
宋时难堪地笑了笑,干巴巴地说:“我竟忘了垂白叟高升之事,师兄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