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南到都城再到海南,这一来一回又是半年。
门生不敷,就得用本地的壮丁来凑。
不过他本身来时, 内心也不是很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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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等父皇指派,便主动上前请命:“儿子愿为父皇分忧。”
做杂交水稻这几年里,江西的儒生叫他们勾搭到崖州很多,再不易招来爱实学、肯干活的重生。此时又恰是水稻扬花的首要时节,不能碍稼穑,只好重操旧业,凭着皇亲兼钦差的身份替本地府县清算了一回封建科学题目。
一小片新月般的瓜块扎在刀尖儿上,喂到他师兄唇边。
毕竟这吉祥佳禾岂不该先献天子, 送往京里御田种下?
不但是要给本地人搞培训,跟着杂交稻一起递上的折子里也郑而重之地写了杂交水稻莳植中最首要的一点――
小师兄连日辛苦了,让师弟伏侍一回。
此事成可富国惠民,如有疏失却能形成堪比天灾之烈的祸害,不成失慎重。
于知州大出不测,不由提示他们:“这些稻谷曷不先献入京中作种?”
因为杂交水稻的性状并不稳定,自交出来的下一代水稻会纯渐闪现出亲本的优势,一田以内的稻谷即会凹凸不平,粗细不均,易抱病害……
他当年在桓家研讨农药时,就从杂志文献里看过井冈霉素这个神器。这类抗生素恰是从井冈山下泥土中一种放线菌里提炼的,质优价廉,低毒有害,有效防治江南最风行的水稻纹枯病、稻曲病,以及小麦纹枯病和一些棉花、蔬菜病害。
他舐净了流到外头的汁水,就着宋时的手在瓜内心啜了一口,将酥酪美酒般的瓜瓤喂给宋时。
那份慎重严肃,批示若定的气度,还是当年陕西清理盗匪时阿谁可靠的小师兄。
自家人之间也不必讲究吃得好欠都雅,桓凌便将那半块甜瓜连宋时的手一并扯过来,凑上去尝了一口挂在他掌缘的果浆。
桓大人虽是个“院士”,可他也还是院长的夫婿,就当是个太上院长,含混一点两人并称院长也是能够的。
他二人做出这可赡养万民的泼天功业,为了朝廷百姓数年未曾回家,岂能就在外埠听听圣旨便打发了?须得接他们回京好生封赏一番,也叫他二人尽了嫡亲之乐。
他宿世还在生时,几近每一颗水稻都用过这类药,挽救了天下大半的水稻病害。
亲手培养出它们的桓宋理学院师生看到这产量都欢乐欲狂。不但是他们这些专家, 亲力耕作的老农, 巡查护持的庄户,居住在这一里、这一州的百姓……
但此时质疑的声音都被狂热压了下去。
钦差乘着海船千里迢迢赶到南边,在闽浙一带停靠歇息时,却传闻宋桓二人已带着部分门生北上,到四时清楚之地培养耐寒性强的水稻。
即便在数百年后的当代,亩产千斤也曾是个神话。
将来杂交水稻若推行开来,千家万户靠买稻种莳植,收的都是不能留种的稻粒。万一哪处出售的稻种出了题目,待它长出来,便是早早发明了稻苗良莠不齐,也必会丧失种稻的最好机会。
桓御史久不动司法之权,抓起人来还是威仪赫赫。宋时倚在皂角树下看他紧裹着窄袖青衫的精干背影在人群中时走时停,安排人收拢假僧道,分拨他们去各处采土样、制备培养基,选育放线菌种,用传染纹枯病的水稻培养纹枯病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