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吸鼻子,把头转到桓凌耳边,低声说:“《白毛仙姑传》前面的内容可略微改一改,改成黄大人作主,我爹伴随作主。受害的百姓们在堂下争诉王世仁的罪过,然后上堂一次审清,不要一个个地唱了。然后还要加上你……”
审案时还是他巡按御史主审,宋大人却得加一张桌案鄙人首陪审。第一个提审的便是王家属长,隐田隐户案第一个需求卖力的王钦。
林廪生双眼紧紧盯着桓凌,一字一顿地说:“桓大人不想听门生伶仃说话么?就当是看在当日宋舍人治水时,门生也曾在王家别业里为百姓写文章请命上?”
“打!”
林廪生脸皮猛地一抽,下认识回顾看向门外――只看到粉墙乌柱,两壁寂然侍立的皂班,却见不着庭中的人。
他在别庄、县衙住的那些日子一向以宋家子侄自居,连姓氏都不敢透露,如何现在倒大风雅方认了?
黄大人提了林廪生上堂,细心看了他几眼,微阖双目,缓缓念叨:“向审王氏诸子,矫轻以从重,倚法立威……天灾屡降,洪祸滚滚……彼苍昭其残虐……真是好文章。不愧是新泰十五年的少年秀才,食朝廷廪米的廪生。”
黄大人连审了一上午诬告官司,却涓滴不感觉怠倦,反而体味到了为民作主的满足感,亢奋得连饭都舍不得花工夫吃。只仓促喝了一道汤,沾了沾酒杯,便催着宋县令趁中午天气敞亮审断王家的案子。
堂上不是见礼的处所, 黄巡按只朝他笑了笑,而后便收起和悦之色, 寂然说:“桓通判来得恰好。你主理汀州府赋税、河运、都捕之务, 本案牵涉甚大,正需你府厅互助武平县访拿犯人, 重理本地田亩赋税事件!”
“大水当前,确切顾不得就任的烦琐礼节。又未曾违误朝廷刻日,于礼法情面都该谅解。”黄大人一语断罢,收起脸上宽和的笑容,扔下几支红头签,冷然叮咛道:“越级上告武平知县、越级上告汀州府管事通判……剥去衣冠,先打一百杖再审!”
“你家要开绣厂,看上了我家的绣娘,我不肯将人让给你家,你就雇了街让恶少翻入我的绣厂祸害绣娘,毁我的绣架、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