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听到此,想忍下不说,却还是张了嘴:“毕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王爷多赏他几次恩德,天然渐渐就好了。现在王爷即便是再气,却只是寿辰将近,还是不要在此时起火的好,即便要深责,还是待等寿辰以后吧!”朱元璋想了想,又想得一事,转眼问素心:“前番你们北上来陪夫人,因何你丢下夫人追了文正归去?我的人截了你给夫人的信鸽,你且说说那句‘待得挨过光阴,从长计议’是何事理?”
外间服侍的莺儿燕儿见事不好,仓猝出去在素心身后跪下,求王爷息怒。可朱元璋不但没有伸展眉头,反倒把眉毛拧得更紧了些:“猖獗!你们这是要造反?!”阿秀见不好,晓得是朱元璋当真是起了猜忌之心,怕素心和世人再出言只能适得其反,因而仓猝起家跪下:“王爷恕罪!是臣妾教诲无方。请王爷暂息雷霆之怒,若实在大怒难消,还请王爷赐罪于臣妾,不要伤了王爷的贵体!”
“混账!几时轮到你讨情了?!”朱元璋闻声素心讨情,又是一拍桌子喝止她,连桌上的茶具都喤喤作响,“若真如你所言,因何中秋不见他来施礼?文英文忠文辉等人都来了,为甚么单单他不来?诸子中本王最重用的就是他和文英,一样是义子,一样是你家夫人赐婚,真论数起来,也是他文正更得夫人的庇护!如何却全然不似旁人?!当今倒把孝义廉耻忘得洁净!你前番是他的正妻,真的论起罪来,你讨情尚且能够算是其情可悯,但文正何曾和你念过情分?!难不成他比你家主子还要紧急么!”一边数落,一边眉毛垂垂倒竖起来,真是起了大怒了。
见素心神采有异,朱元璋看向阿秀,见她取下头上一支簪子,正在挑指甲里的灰尘,没看出端倪,便催问素心:“本王问话,如何不答复!甚么叫做挨过光阴,意欲何为?!”说着一拍桌子,惊得素心瑟瑟颤栗,阿秀手里的簪子掉在了桌上。阿秀借题阐扬道:“王爷何必如此起火?罢了,莺儿燕儿你们且出去。”说着屏退了下人们,才替素心圆谎:“文正娶了妾室,便不再与素心行房,我见得心急,就催她无妨脸皮厚些,带着铁柱去缠一缠他爹。素心恰好脸皮薄,觉得不过一时新奇,不想自轻自贱,便和我说从长计议,摆布挨过新人进府这一阵就好了。”
“王爷之命莫敢不从,奴婢怎敢不领命。只是奴婢为人笨拙粗鄙,只晓得要以王爷王妃马首是瞻方能不可差踏错。”素心垂首说完,才从地上起来,整整衣服下摆,阿秀打了圆场,让她去看看承欢起床用早餐了没。素心去了,阿秀又赔笑对朱元璋道:“王爷本日火气甚盛,不如臣妾陪王爷去采些院子里的桂花泡酒,有花香冲解,自可觉得王爷暂消火气,也算弥补臣妾昨晚空等的情分。王爷觉得如何?”
“夫人想去,本王天然陪夫人!”说着,朱元璋就起家走在前面,像是将军给内眷开路般,带着阿秀走出门去。站在台阶上,朱元璋瞥见承欢正巧出来,神采一缓,号召着她:“承欢来,爹爹看看你本日的衣裳如何如此都雅!”小承欢正跟素心说话,闻声朱元璋喊她,欢畅的丢下素心一溜小跑冲进朱元璋怀里:“爹爹!”承欢娇俏的声线脆生生的说:“爹爹昨日去那里了?承欢见娘房里的灯好晚才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