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虽说我只是个丫环,但是蜜斯你对我如同姐妹普通!在我内心,你始终就是我的亲人!你先不要走,你等着我……等着我……”绣桔喃喃着。她没有再流眼泪,眼泪已经流尽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乌黑如墨,绣桔怔怔地搂着已然生硬凉透的迎春,整小我如同木雕泥塑普通……

绣桔心如刀绞,一边给迎春梳头,一边冷静掉眼泪。比及终究把她的头发梳理好,地下、床上已经掉了厚厚一层头发。迎春头发本来精密丰富,现在却只剩下稀稀少疏薄薄一层,勉强挡住了头皮。绣桔偷偷摸了一把眼泪,把残剩的头发松松挽了一个发髻,这才强笑道:“好了!蜜斯看起来还是那么标致。”

等擦洗洁净了,她干脆把才拿来的新衣服鞋袜都给迎春换上了。这时候迎春更加精力好了,双颊更是微微有了赤色。绣桔更加欢畅,仓猝问道:“蜜斯,你感受如何?要不要些许吃点子东西?”

绣桔吓得魂飞魄散,眼泪决堤般流出,又想要喊人,但是见迎春光象不对又不敢稍动,只得紧紧搂着迎春哭喊道:“蜜斯,你撑住啊……桑妈妈已经去寻大夫了……蜜斯……你别吓我,我们在一处不好么?”

“蜜斯!我哭够了,我不要再哭了!我这就去取那牲口的命!蜜斯,你等我!”绣桔低声喃喃着,她再次拿出水粉,一点点涂抹在脸上、身上……很快她脸上的悲伤绝望和悔恨被讳饰起来,一个粉妆玉琢的俏才子呈现了。

此时的丫环绣桔凄美无穷,她一回身坐在蜜斯迎春的尸身边,最后一次伸脱手抚摩着迎春的脸庞,失神盯着她永久都没法合上的双眼。

绣桔“忽”地挺身而起,她要去报仇了!

不知过了多久,绣桔终究哭干了泪水,眼睛火辣辣地疼痛,有殷红的血滴排泄。

桃木的梳子,乌光油亮,精密的梳齿儿渐渐自头顶滑落。头发干涩打结,好轻易梳子通到发梢,一大把头发跟着木梳脱落下来,干枯一团的头发卷在一起,就如同夏季的枯草类似。

迎春现在神采更加丢脸,伏在绣桔身上,不见吸气只顾着一口口往外吐气,她抓着绣桔的手滑落了下来,身子也渐渐地凉了。屋外天气一片乌黑,极远处模恍惚糊传来一阵雷声,漫天的大雪夹带着冷风澎湃而至。

绣桔翻开胭脂,悄悄抹了抹嘴唇,又将残剩的胭脂打在腮边。妆容结束,她又散开满头乌黑的长发,细细梳理。她歪着头,目光只在迎春冰冷生硬的尸身上不舍地流连。

从大婚之日到明天,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受尽欺侮折磨的贾府二蜜斯终是惨亡,间隔十八岁生日另有几个月的时候。

迎春有力地摆摆手,喘了一阵才断断续续又说道:“别人……跟着主子……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跟着我就只要受委曲了……是我对不住你们……”

对待畜牲,就不能心存幸运,就不能退避谦让!就不能心慈手软!你欠我一条命!老天爷不来收,我来收!都说善有恶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但是,我等不急了!我本身来报!

迎春现在已经喘成了一团,神采青紫,伏在绣桔身上,一字一字说道:“我本……本是……想着……咱……们……能……能一向在……一处……谁想……竟然……竟然不能了……我就要……司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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