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子里的杏脯光彩透明或是半透明,金灿灿的自带柔光,咬一口不干不涩,软糯的果肉回味着酸甜,杏子香气充盈口腔,一下就盖过了药的苦味儿,甚是好吃。
谢陈氏张了张嘴,不敢为本身回嘴,眼泪已经滚滚的落了下来。
“蓁蓁!”谢老夫人独独听这声儿耳朵最灵,一下看向撩起珠帘出去的谢蓁,再一看那惨白小脸儿,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是还病着呢,如何就过来了?”
董姨娘像是还想说两句,可也怕把人拖在外头冷着,便一块拉着进了屋子里头和缓。正要启口,忽听着里头传出一道妇人的声音,内容倒是把人骇了一跳。
谢老夫人本来也是恐吓,这些年她并非真的耳目失聪,只是谢陈氏当这家还算经心,那点往娘家的心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这回倒借着蓁蓁的事情敲打一番,又有宗骐明事理,该是受经验了,遂仍然板着脸,像是拗不过两个小的讨情般,冷冷睨向跪着垂泪的谢陈氏,哼了道:“早知本日何必当初!”
末端,老夫人还是没真绝了谢陈氏的脸面,“外头人问起,就说归去看你娘的。”
谢蓁本来就是装的,可眼下不能同她道破,只好咳嗽了两声,“身子好些,就想来给祖母存候。”
“老夫人!”谢陈氏吃紧呼道,顷刻仿佛坠了冰窖里头,血液都固结在一块似地颤栗,惊惧之极。
“甚么名声?”谢老夫人觉出了两人间的古怪,发问。
玉瓒回声,忙从红木镶云石大圆柜取出一件嫩黄色绒毛大氅,将主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扶着就往老夫人苑儿去。
“祖母。”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面色,暗道老夫人这回是真动了怒,竟动了要送谢陈氏归去的动机。虽说还不至于到最坏的那一步,可如一来到底两家面子过不去,叫外人晓得也是丢脸面。
谢老夫人忙是着人给看了椅子,又是热茶,内心虽是欢畅,可嘴上不免责怪,“老婆子身材好着,蓁蓁上回找来的偏方有效,这几日膝盖也不疼了,倒是你自个儿,刚退了烧就该在床上歇着。要我说费那么大老远的劲儿学甚么骑马啊,不是穷折腾么,难不成还真希冀蓁蓁冬狩的时候猎个兔子返来啊!”这么说着,不由觑了老二媳妇一眼,饶是迁怒。
谢宗骐叹了一声,何尝不清楚自个母亲,见她如此并未再多言,只欣喜着说是归去看望二老,届时他陪着一道去。
等回了将军府时已经快入夜了,谢蓁没用饭就说头疼去睡了,叫服侍丫环一摸额头才发觉竟是建议了高热,这位主子一病天然要闹出不小动静的,府里的姨娘来探,都被以身子不利落给拒了,只从大夫那儿透出点口风,说是谢大蜜斯心脉不稳,像是受过惊吓而至,又让风邪钻了空子才导致高热不退。
“这话已经出口就不改了,今个清算清算回娘家待一阵自省罢,甚么时候想通了,再让老二接你返来。”
谢蓁也是微怔,没想到老夫人会把谢陈氏发还回家,依着谢陈氏心性,这么做怕是断了她的活路,呐呐唤了一声祖母。
谢陈氏哽着声儿,余惊不决的想着多亏老夫人肯松口不然被送归去岂不是真要逼死本身。本来那些幸运的心机也十足收敛,在谢宗骐的搀扶下起家,抹了抹眼泪谢过老夫人,后被谢宗骐扶着分开,颠末谢蓁身边,就听谢宗骐低低道了一声谢,又是不由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