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琳亦步亦趋跟着卓琏,有甚么活儿她都抢着干。就算甄家充裕,但她不受宠,日子过得与丫环也没甚不同,乃至还略有不如,是以甄琳并不算娇气,这倒是让卓琏略微对劲了几分。
锦袍男人站在最火线,估摸四十高低,甫一看清卓琏的面庞,浑浊双眼顷刻间亮了一瞬,以手抵唇,咳嗽两声才道:“夫人,敢问您可曾见过一名女子,将将十三,模样非常清秀。”
喉结滑动了下,青年心中虽有不满,但现下当着世人的面却不能表示出来,他微微点头,咬牙切齿道:
对上桓慎可谓阴霾的眸光,卓琏回过神,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道:“固然汴州间隔都城不远,但天冷路滑,小叔千万保重身材,莫要让母亲担忧。”
“你们是何人?”
赫连这个姓非常少见,卓琏细心想了想,俄然瞪大双眸。
那些不堪入耳的淫.秽言辞卓琏天然是听不见的,她把丫环带到了卧房、仓房中,最后才进了酒库,因为屋里并无窗扇,光芒也暗淡极了,还摆放着几十只一模一样的大翁,丫环只看了一眼便分开了。
话本中为了显出女主心肠良善,她颠末汴州时,曾经碰到了个小女人,因为边幅出众,被亲爹卖到员娘家做妾,受尽屈辱,好不轻易才脱身,樊竹君将此女藏在马车里,避过赫连府的搜索,少女感激不已,忠心耿耿地跟随,为她肝脑涂地亦不敷惜。
“我叫甄琳,本年十三了,我爹前几年娶了后娘,因为赫连员外情愿拿出五百两银子,他们就要把我送畴昔。”
甄琳用力点头。
边说卓琏边往前走,进到房中,拿着抹布将桌椅上的浮灰擦拭洁净,又搬了床被褥过来。
甄父抻头今后院瞥了一眼,发明酒库大门紧闭,他眯了眯眼。
“酒坊里除我以外,另有婆婆与福叔,明日一早他们便会过来,你不能去前堂卖酒,就留在后院打动手,帮着淘米造曲,可记着了?”
“真是没用的东西,连个十三岁的小丫头都看不住,养着你有甚么用?还不再去找!如果找不到人,你就滚去赫连老爷身边服侍!”
出门时,她怯怯望着甄父,面带惊骇地开口:“老爷,蜜斯的确不在这里。”
话本中的甄琳年纪很小,十三就被父亲当作礼品送给别人,自此今后,再也没有过上一天安稳日子。
“酒坊中有很多空房,待会我去清算一间,你放心住下便可,比来莫要抛头露面,等风声过了再出门。”
将倚靠着墙面的铁锹攥在手里,卓琏抿着唇,另一手先将火折子取出来。等亮起来后,她才发明有个肥大的女人蹲在门口,脸颊脖颈上尽是泥灰,衣裳又破又烂,一看到女人怕得跟甚么似的,不住打着颤抖。
“她刚才瞪了一眼,我骨头都酥了。”
甄琳捂着脸哭了起来,含混不清道:“感谢姐姐,要不是您救了我,怕是只能等死了。”
混乱的脚步声逐步远去,卓琏这才折回酒库中,翻开蒙住翁口的红绸,拉着少女的胳膊将人带出来,轻声说:“他们已经走了。”
有人摸着下巴,面露垂涎道:“这小娘子皮相生得极美,只是防心太重了些,应当请我们一同出来,瞧瞧美人儿的香闺到底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