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地展开双眼,顾子舒试图伸个懒腰,感觉身上热乎乎的,被甚么东西捆住了。他低头一看,本来睡在床榻内侧的标致少年不知甚么时候挨了过来,身子伸直团成一团,胳膊缠在他腰上,一副依靠至极的模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吃完饭后顾子舒总算想起被他忘记了三日的老爹。他一回到舒夜居,机警的侍女就已经把他返来的动静传了出去,但不管如何说,老是要亲身给父亲存候,解释一下失落三日的启事。
“你晓得这是哪儿吗?”
听了这话,少年一秒影帝附身,眼中情感翻滚,惊骇、仇恨、思念、担忧、悲伤,各种情感交叉在一起,最后眼眶中盈满水珠,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往顾子舒面前一跪:“求公子赐名!”
弑阳眼皮掀了掀,看到一个清俊的少年,敞亮清澈的眼睛正体贴肠望着他。
兀自沉浸在对将来的思虑中,直到身边的人气味微动,要醒过来了,弑阳才再度调剂呼吸,小胳膊伸出去,搂在顾子舒腰上,装出一副依靠灵巧的模样。
少年听话得很,自个儿端起比他脸还大的碗,一勺一勺往嘴里喂,那么苦的药,愣是眉头也没皱一下。顾子舒不由得感慨,这是如何教出来的,他本身阿谁小弟,每次吃药都跟要了命似的,得折腾半天,哪有这么灵巧的时候。
少年表面的荏弱和对他的依靠让顾子舒想到了年幼时的顾小弟。父母双亡,顾小弟就是被他单独拉扯大的。小时候不管顾小弟多么奸刁,只要泪眼汪汪这么一撒娇,顾子舒铁定没辙。
弑阳一动不动地瘫在草地上,悄悄感受体内流逝的血液与温度。他再如何平静,也不过是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赶上存亡大事,脸上也垂垂暴露慌乱神采,贰心中恨道,如果能挨过这一天,伤害过他的人,他必然要一个个讨返来。
固然他的伤势严峻刻不容缓,顾子舒还是不由得呼吸一滞――好标致的小孩!
然后在顾子舒弄出动静以后,缓缓展开眼睛,眼睛里盛满恰如其分的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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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阳也顺着他的话演出了超高的演技,先是在顾子舒说“后山”的时候较着地颤抖了一下,表示之前的遭受,给他留下了充足的暗影,又在顾子舒的安抚之下,渐渐安静下来,最后伸出双手悄悄拽住顾子舒的胳膊,低声抽泣起来。
至于本来要捡个妹子的筹算,早被他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