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定定的看着杨翼飞,俄然上前两步,双手抓住他肩膀,重重的捏了捏,声音降落的道:“必然要返来,带着灵药安然返来。”
而他叫出列的这些人,连蒙毅也无话可说,因为若去的是他,他一样会如许做,现在他只是定定的看着杨翼飞,在心底无数次的呼喊着“好兄弟”三个字。
但他们面上却没表示出任何喜意,只听赵高尖声对太医令喝道:“既然晓得是脑中出血,那便快快止血啊!”
蒙毅本来想暗里前去听禀,见此也只能让人将南宫彦传出去。
始皇张着口,已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杨翼飞的双目当中,有泪花闪现。
杨翼飞看着军侯那张刚毅的脸庞,忍不住笑了,他总算没在大秦白混这两年,毕竟还是有人在乎别性命的。
“命他……来……此……禀报。”始皇说话越来越艰巨,却还是强撑着断断续续说完了这句话。
赵高闻言假模假样的跪倒在地,伏地泣道:“唯。”
说完这句,他凑到蒙毅耳边,轻声道:“我解缆以后,你要带人守着陛下,寸步不离。”
“唯。”
杨翼飞与赵高快步走到榻前,杨翼飞温声问道:“陛下有何叮咛?”
杨翼飞沉声道:“陛下本就身患阳亢之症,骤闻赵旷兵变,大怒之下,阳气冲头,脑中血管被突破,此时陛下脑中正在出血。”
此话一出,当即便有小半将士牵马走出了行列,杨翼飞接着道:“家中独子者出列。”
杨翼飞放下始皇的手,起家走出帘子,大声道:“既如此,蒙将军且率雄师在此保护陛下,末将仅带近卫轻骑前去取药。”
临时校场,杨翼飞骑着黑风,看着面前束装待发的两千蒙家军近卫,大声道:“近卫队将士听令,家有老父母者出列。”
太医令头垂得更低,弱声道:“下官……并无这等手腕。”
“你……”
双脚一磕马腹,黑风立即迈开步子奔了出去,其他近卫轻骑也当即跟上,他们皆是一手长矛一手圆盾,腰间还插着长剑。
……
始皇那生硬的脸上勉强暴露一个笑容,却看得杨翼飞莫名的心伤,千古一帝,现在也只是一个濒死的病人罢了。
杨翼飞和蒙毅等人都回到了帘子外,太医令于塌旁给始皇查抄过后,垂首走出了帘子。
又有小半走出行列,杨翼飞最后道:“家有妻儿者出列。”
便似打杨翼飞脸一样,帐别传来一声禀报,“南宫将军回营,有告急军情回报。”
太医令俄然心中一动,看了看杨翼飞,道:“杨将军医术高超,想必贰心中已有判定。”
“你放心,我必然会再将它亲手交给你。”杨翼飞接过那张两石硬弓,挂好箭筒,大喝道:“解缆。”
始皇双目没有焦距的看着帐顶,缓缓道:“赵卿,为玺书赐公子扶苏,与丧会咸阳而葬,杨将军,大秦……大秦……便拜托予你了,好好帮手扶苏。”
“慢。”李斯俄然叫住南宫彦,对蒙毅道:“蒙将军有护驾重担在身,不宜率军分开,此次出巡,所带军队本就未几,蒙将军率雄师前去取药,叛军若乘机犯驾,恐怕难保陛下全面。”
榻边,杨翼飞握住始皇的手,悄悄在他手背拍了拍,温声道:“陛下,你必然要撑住,等末将把不老药带返来,我们君臣联袂,建立一个横扫八荒的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