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正殿,倒也没受甚么难为,皇上只挥挥手,连存候施礼那套虚礼都免了,直接将他赶去了佟嫔的寝殿。
初时他另有些惶恐,后殿里乌雅承诺那么危急的关头,太医都只是在殿外候着,按照里头接生嬷嬷的描述来考虑着下药,这佟嫔毕竟身份不普通,非乌雅氏可比,她的寝殿,本身一个外男能随便进吗?
一旁站着的马佳氏没想到本身竟然莫名其妙地躺枪,眼睛眨了眨,也接上一句,“当初是钮祜禄氏强抢我的儿子,现在倒是乌雅mm自个儿心甘甘心肠将孩子抱给佟mm,这那里能一样?佟mm也太谨慎眼儿了。”
“做主?”他冷嗤一声,蹲下﹡身来盯着她的眼睛,“你让朕如何给她做主?晋位?恩宠?还是汲引她的母家?连一个承诺都要朕给她恩情做主了,你这个‘受害’的妃嫔是不是也应当遵循此例一体安抚?”
“猖獗!皇上和太皇太后跟前儿,岂容你在这里撒泼!”梁久功一个眼色,中间儿的主子早就将打人的按在了地上。
“当日徐太医来给主子评脉,却不知为甚么常日只要一炷香工夫就好,哪一日却用了小半个时候。这还罢了,恰好徐太医一走,掌事嬷嬷就在大殿里头嚷了起来,说是甚么‘倒霉东西,几乎害了娘娘和小阿哥’如此,又出来叫我们出来把那几盆花儿都扔出去。”
他不敢再多看甚么,赶快拾起地上的药箱,跟着一个接生嬷嬷进了里间儿。
康熙怔怔地站在那边,已经不晓得该说甚么,做甚么了,还是一旁的僖嫔赶快叮咛下去,叫人快请太医。
一旁的嬷嬷倏然一声尖叫:“呀!血!”
佟兰心眼看她们一唱一和,中间儿那些出身卑贱的女人也见风使舵地跟着帮腔儿,心中不由一阵气苦,只是这会儿肚子疼得紧,她也没工夫儿跟她们多费唇舌,只是就着一旁宫女的手,强撑着抬开端来,“皇,皇上,臣妾肚子痛得紧,求,求皇上快宣太医!”
幸亏太医都在后殿那边守着乌雅氏呢,现在一闻声召,大家心中都感觉不是甚么功德儿,毕竟现在乌雅氏这边儿也算是灰尘落定了,小阿哥是铁定保不住了,乌雅氏虽说元气大损,可毕竟只是一个承诺,好生保养几年总会养过来的,就算落下甚么病根儿,到时候儿皇上还记不记得她都说不准呢,又有谁会出来计算这个。
是的,是出产,谁也没想到佟兰心竟然会俄然见红早产。或者是本日的事情一波三折,过分庞大?又或者是方才不谨慎摔的那一下儿跌得狠了?谁也说不清楚。
正殿里一时温馨下来,除了佟兰心时不时收回的撕心裂肺地惊叫,一丝儿咳嗽也不闻。世人便在这令人堵塞的环境里冷静等候着佟嫔出产的成果。
她的月份本来就比较大了,现在虽是还差着两个多月,可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保住孩子的性命,这可就全看方才阿谁太医的本领了。
佟兰心一窒,似是没有想到他为甚么会俄然这么问。本日的事不是已经灰尘落定了吗?不是应当由钮祜禄氏负全责的吗?皇上这是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