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睿帝本觉得他是为色所迷,现在听得他这般说,不由得微微怔了怔,面色有几分和缓,想找个台阶下,转向豫王问道:“十三弟,你如何看?”
沈琼楼当然不晓得此中的弯弯绕绕,她脑筋里只转了一个动机――呵,神经病也能当皇上?
昭睿帝本就偏他,并且这回帝师之事也是他成心偶然指导的,听完他说话气也消了几分。但听了殷卓雍的一席话,面色阴沉冰冷,用力砸了个杯盏到三皇子脚边。
昭睿帝心烦意乱地随便落下一子,殷卓雍托着茶盏浅啜了口,微浅笑道:“皇兄但是为了沈侍读的事烦心?”
固然皇高低旨让她去豫王府当差,但也没说详细是甚么时候,只让她尽快上岗,她这边正揣摩着要不要去新单位转转,没想到府外就有人来报:“一名叫怀瑜的小公子要见您。”
沈琼楼:“我没...”
沈老夫人也有几分无法,别人跟皇家牵涉干系是交了大运,自家这个除了费事还是费事,她长叹了口气,想起豫王捉摸不定的性子,不由得摇点头:“豫王那边也罢了,总比宫里能少些事,你只要谨慎干好差事,想必不会出甚么大乱子,干上一段时候,等风头过了再把这差事辞了吧。”
太子一脸沉重地往出走,他带了一肚子明丽哀伤过来,又带着浑身的蛋疼归去,他刚才如何会感觉沈琼楼长得都雅呢,眼睛瘸了啊!
殷怀瑜回过神来持续瞧着她,固然这张脸他是看熟了的,但头回感觉黛眉朱唇,竟然还挺都雅。
沈琼楼闻言思路跑偏,奇道:“我哪个大堂伯在南边那边?”
要不是他过分偏疼庶出的皇子,给了三皇子底气,他那里能跟太子相争?殷卓雍垂下眼,长睫密密地交叉着,声口悠然:“臣弟这里倒是有个别例,可解皇兄之忧。”
昭睿帝点头,德妃捧了他夙来喜好的点心过来,亲手放到他手边,忽的又轻叹了声:“妾晓得娘娘让锦儿去宫外开府是美意,但这般也太焦急了些,这孩子还贫乏历练,妾有些舍不得,一时半刻也...”
殷怀瑜哽了下,深深地皱起眉头:“我听常永说,当年豫王府里也有好几个长史,厥后死的死没的没,现在只剩下一个,你可如何办?”
昭睿帝已经命人安插上棋盘棋子,与他面对而坐,微浅笑道:“好些日子没和你下棋了,不晓得你的棋艺又进步了多少。”
昭睿帝如此沉迷下棋,不是因为他棋艺高超,而是他是可贵一见的...臭棋篓子,实在是难找到敌手,而殷卓雍精通象棋六博双陆各项棋艺,唯独见了围棋如同见了死敌,两人倒也是差的旗鼓相称。
昭睿帝叹了口气:“这两个不成器的,不管不顾地闹了起来,半分不晓得敦睦手足...沈侍读虽无辜,却不能再留在宫里了,但是在宫外也...”
沈老夫人:“...”
她摆摆手道:“我没有...”
沈琼楼当然不会干这么重口的事,硬把话题掰了返来,板着脸给他说教:“臣没筹算再豫王府久待,等过几个月便请辞,您不消担忧我了,还是先管好您的课业吧,谨慎退步了又挨板子,您这么大人了给拎出来打手板都雅呢?”
这时候天上细细下了些细雨,殷怀瑜带人出去的时候还穿戴蓑衣带着斗笠,摘下斗笠以后一溜雨滴就顺着滑下来,元芳虽不晓得此人是谁,但看那通身的贵气也不敢小觑了,忙忙地迎到厅堂里备上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