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沈老夫人气儿倒是顺了几分：“灿丫头倒没让人绝望，虽不好明着跟她祖母唱反调，但也给我打了好几次眼色，那性子总算是没随她祖母。”
底下人依言取了只锦盒，舀出茶叶开端冲泡，睿王先尝了尝，立即命人捧了痰盂吐出来，又点头道：“这群蠢物，糟蹋好东西。”
宋老夫人那模样是打量着谁不晓得她那点谨慎思，如果在平时依着沈老夫人的脾气，早就说开了，但明天家里有客到，她也不想生机。
她连连嘲笑：“她夙来是个爱耍小聪明的，把别人都当傻子耍，只要你本日听了她的话跟王爷提，若王爷真的应了，那便是你挤走同僚勾连裙带，王爷不该，那挨训的也是你。她落了好一定会记你的情，今后若灿丫头真出了甚么事儿，定要记在你身上。还假仁假义地说那位庶出女人要去官返来看管姨娘，清楚就是她用人家姨娘威胁人家，用心何其毒也！”
宋老夫人在一边听的不耐烦，忍不住催促道：“姐姐，你老这么晾着我做甚么？恰好现在三女人也返来了，你倒是给我个痛快话啊。”
他这是欲扬先抑，漫不经心肠托着茶盏子道：“喝茶便是喝茶的香味，甚么花香果香，都是本末倒置，反倒掩了茶的香气，这杯别的没有，茶香是充足的。”
沈老夫人本来已经按捺不住要发话了，但看看院外来交常常的人，也晓得闹起来欠都雅，只是淡淡道：“你先归去吧，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睿王看他摆出要泡茶的架式，奇道：“我倒是没想到，老十三也会点茶？”
她现在也不便利问，行过礼便问道：“祖母，堂伯和大伯母他们呢？”
沈琼楼适时地插话道：“姨奶奶是有何事？”
宋灿在一边神采难堪，仿佛恨不得立即把自家祖母拽归去，偏宋老夫人毫无所觉，还一脸诚心肠道：“我晓得三女人不是爱多事儿的，但她在王爷面前得脸，这事儿除了她再没别人了，并且灿儿若出来了，表姊妹一道当差，也能相互帮衬着。”
以她跟殷卓雍的干系，挨训倒不会，不过她固然和宋灿是老友，和宋喜干系也不差啊，总不能帮着她挤走宋喜吧？她问道：“那...表姐是甚么意义？”
她说完也感觉糟心，摆摆手道：“罢了，不提这事儿了，你去命人摆饭吧，你也好几年没见你堂伯堂伯母了，等会儿好好地跟他们施礼说话。”
殷卓雍不肯意跟人争论这个，没得失了身份，但想到沈琼楼那没出息一碗茶就能叫人哄走的模样心气儿就不顺，偏头叮咛道：“你去取我的雨前龙井来。”
睿霸道：“你这嘴也刁的没边了，如何这还算不上好茶？”
殷卓雍瞥了眼殷怀瑜，又看了眼苏沅：“王兄可不要带坏太子，我的长史又是女子，怎能和这类人厮混？再说让那些女子留下，不是用心挤兑苏厂督吗？”
睿王奇了：“厂督会泡茶？”
殷卓雍唔了声，解开玉色的大氅，靡丽的眸子微微眯起，天青色的广袖被山风吹的飞扬，神情非常专注，他长相偏于靡艳，这时候竟显出超凡脱俗的清爽高雅，让人舍不得挪开视野。
她想了想，很快往里走，一眼瞥见的不是松堂伯或者邵氏，竟然是宋老夫人。
他一马抢先地走人，沈琼楼先跟上去，他乜着她：“你甚么时候去他那边喝的茶，我如何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