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眼中神采更加凝重,只因天上阴云消逝了不过瞬息,却有更浓厚的乌云一层层压了下来!
衣料与被褥的摩擦声当即便被帐外少女捕获到了,她像落到岸上的鱼儿普通弹了起来,缓慢翻开纱帐:“少爷!”
两千年前……
四九重劫,竟然不是绝顶!
九千年前,仙瑶真人渡劫,误觉得三九重劫已过,方一松弛,灵元无觉得继,死在最后一道劫雷之下。
忽的有一个尽是担忧的语声传入南蔚耳中。
想必接下来劫云也好、劫雷也罢,都该偃旗息鼓了吧。
电蛇来势汹汹,仿佛无有尽头。
南蔚不悦地打断道:“本尊如何行事,用不着你来多嘴。”
未几时,幡杆竟是完整落空了光芒,啪地一下摔落在地。
弟子眼圈微红:“师尊,便是不渡此劫,师尊您也已是本门至高无上尊者,何必……”
南蔚漫不经心肠又瞥一眼天涯:“下去吧。”
男童在痛苦之余,倒是忍不住在心中道:猖獗,谁答应你抓住本尊双手!另有本尊才没病!没病!
四九重雷中,劫云威压俱是暴增,整片六合,都好似在恍忽间连成了一体。
本来那名弟子又一次往这边行来,口中只殷切唤道:“师尊!师尊!”
同他们比拟,南蔚当然天禀更加超卓,却也一定争得过这六合法则。
七岁甫一入门便在庙门处心生感到,元气涌动。
而本来一动不动睡在床里的男童,指尖忽的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在其压抑下,幡杆上黑芒逐步淡去,黑云更加淡薄。
但是这些人的了局,却实在令人触目惊心。
远处山岳也有鼓噪声响起,南蔚正待起家,眸光却猛地一凝。
三千年前……
南蔚心下感喟——他为此次渡劫,亦是做了很多筹办,不但筹办了很多宝贝,也备下了很多丹药。
十岁筑基,十五岁金丹,二十岁成婴,到他三十四岁时,已是跨过数个境地,修至明照还真。
但是不管是宗门祖师,还是南蔚的门人弟子,又或是其他各大宗门,都对南蔚的筹算并不看好。
世人纷繁劝说道:还真境足有千载寿元,他大可清闲于这广袤六合间,不受任何束缚,比起渡劫破界而去,又有何不好?
六合之间元气更加残暴,威压更加沉重。
这戟在他头顶倏然变大,变作一只庞大的方天画戟,再一次与接踵而下的电光相对。
直叫周遭山体摇摆,仿若地动!
而对于当初各宗门为何要分开此界,灵桥又是为何断绝……
说是向道之心也好,说是别的心机也罢,南蔚只感觉被这六合束缚、无从挣扎的感受糟糕到了顶点!
那些未曾分开的修者,在此万余年间,渐次重修了大罗灵界中的各色宗门。
然后——
至今仍未有定论。
纱帐垂下如烟似雾,又像积雪普通堆到了空中上,叫外头的人有些看不清内里的景象。
此时正端坐在床边小杌子上,手里拿着一只绣花绷的少女,边穿针引线,边时不时往现下毫无动静的纱帐内看去,眼底清楚藏侧重重担忧之色。
但是此时宝贝尽皆损毁,丹药也几近荡然无存,新呈现的劫雷却仿佛无穷无尽,便是本身修为再深厚,恐怕也很难有幸度过了。
南蔚对此亦是心知肚明,只是他实在不肯屈就于这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