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罪有应得。
说到底,自作孽。
他在桌边站了好久,然后做了一件从未做过的事――他用手指沾起桌上残留的奶油,尝了一口。毫无疑问,她做的蛋糕,固然也不如何甘旨,但的确比客岁他做的,要好吃很多。
分歧的是――她等候时一向等候着他的返来,因为她晓得他总会回家;而他的等候,倒是自欺欺人,因为他晓得,他所等的那小我,已经永久不会再返来了。
当时没有在乎的话,现在想起来却言犹在耳――
病床上的女人紧抓着他的手,指甲完整堕入了他的血肉中,明显已经走到了生命绝顶,却暴露了笑容。她就如许笑着对他说――
但是,这世上有人记得并在乎你的生日,本来就是一件荣幸的事情。
说实话,彻夜齐静的话让她有些震惊,也有些表情庞大。作为一个朋友,她真的是非常分歧格,幸亏,起码另有弥补改正的机遇。
她怕吵醒齐静,小声问道:“大早晨的你们不修行,跑来这里做甚么?”
蛋糕甚么的他还是不善于做,以是找了她最喜好的店,打电话订了她最喜好的口味,让人在上面装潢了她最喜好的图案。
顾霜晓笑着摸了摸一猫一狗的头:“感谢你们俩了。”
餐厅中一片乌黑。
灵气的滋养让她现在的身材很好,夜里也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看之下,她顿时笑了。不为别的,只因为黑狗和橘猫同时从门缝里钻出个脑袋往屋内窥视,前者的脑袋还刚好搭在了后者的脑袋上,看起来跟两端怪似的。
顾霜晓朝门看去,心中一点不惊,因为这个点能随便收支她房间的存在只要大黑和小橘。
一样跑到了床边的黑狗没有上床,只是一样低下头,将口中的物事放在了床上。
而作为一个母亲……
这大抵是她收到的最寒酸的生日礼品了。
究竟上,远在另一座都会的顾恒在本身的书房中坐了一整晚,作为一名父亲,他天然清楚地记得女儿的生日。而在往年,他每次都不忘奉上豪侈品帮她庆生,既是礼品,也是赔偿。他不可否定,每次这么做后,贰心头的惭愧感都会略微减轻那么一点点。拿钱向女儿赎罪很好笑,但也一样合用。而眼下,他连这类赎罪的机遇都落空了。
本年是第四年。
他一共经历过她的三个生日。
她走的前几年,他一度觉得本身能健忘这件事,但是跟着时候的流逝,他发明本身大抵这辈子都没法从这句话里走出去了。
他在蛋糕上插了三根蜡烛,很有耐烦地一向等候着,如同她之前所做过的那样。
她心中有了明悟:“这是……生日礼品?”
他看着照片中那笑容如花、与顾霜晓长得极像的前妻,思路不成自控地就回到了多少年前……
记得顾霜晓生日的人只要齐静和猫狗吗?
眼看着一猫一狗自去“做晚课”,顾霜晓翻身起床,找出个标致的花瓶,将大黑趁夜采来的花插了出来,又将花瓶与鹅卵石一起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鱼汤,陪|睡,鲜花,鹅卵石。
橘猫动了动脑袋,在顾霜晓的掌心中蹭了蹭,黑狗则伸出舌头,悄悄地舔了舔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