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金农神采平平,抽回了手,从广大的袖袍内里取出了几副卷轴,递过来道:“贾兄,你贵为两江总督,竟然看得起我等一介俗人,一介怪人,委实乃世俗尘寰中未几见之人。鄙人亦是慕名而来,敬慕大人的北伐西征,为国为民,不然我们是断不会与宦海中人来往的。老朽暮年之人,行姑息木,幸有扬州商贾云集,求画买画,我们才有一养家糊口之处,今有一弟子,姓罗名聘,平生爱好鬼画,为感激大人的折节订交,特此奉上!”
茗烟带了一拨侍卫正在门外叮咛,只见贾宝玉喝得醉醺醺的,与两个敝巾旧服的中年墨客华侈谈笑着返来了,只听得贾宝玉与那两位贫困得志的墨客道:“金兄,郑兄,我等非论宦海身份,还是以朋友订交,既然到了蜗居,岂有不出来之理?”
前人说,人间乐事,莫过于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此次应酬宴会到了至晚方归,扬州府现在已经讯断了巡盐御史,在于督察院的科道官遭到了贾宝玉等派系的大肆排挤,以是两淮盐政名义上是被他一把手抓了的。是以,前任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府邸还空着,作为了贾宝玉家眷的下榻之处。
“请起!诸位大人快快请起!”贾宝玉尽到了礼数,一一扶起了众官员,最后目光直视吴吉丰,只见此人仪表堂堂,虎背熊腰,山羊胡子补缀得甚是超脱,目光锋利,其人其貌,不亚于出身浙西湖州的贾雨村。
“对了,另有香菱呢,我查过,她家本籍的阊门不在扬州,而是同为姑苏,少不得,我要跟你们畴昔一趟了。二姐姐和鸳鸯是要回南京的,三mm又要下南疆……”
贾宝玉对柳湘莲使了个眼色,柳湘莲会心,带着众女与带路人去了,他才伸手道:“吴大人!请!”
吴吉丰瞳孔一缩,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嘲笑之意,心中便有了主张。此番接驾并非统统官员齐到,总督衙门是设在金陵的,他们这马屁也拍得,非常够意义了。
“嗯。”鸳鸯抿嘴打了个千儿。
“贾大人先请!”吴吉丰谦让了一回,众官员面面相觑,贾宝玉说着眼睛一眯,一马抢先向前走了,吴吉丰悄悄察看众女,只见个个不俗,曼妙非常,心道:这些女子个个天姿国色,金枝玉叶,传闻这位贾宝玉乃是色中饿鬼,不顾礼法,本日一见,传言不虚。
金农、郑燮本是怪人,并不介怀他翻开来看,听他这么说,反而深深看了他一眼,贾宝玉极力以银两相赠,二人死不肯收,抱拳告别,他只得作罢。
扬州城与镇江市隔江相望,在长江以北,间隔西南边的金陵亦不算甚远,一起舟车劳累,时候已经进入了夏季,几艘船抛了锚,贾宝玉一面离州登陆,一面道:“妙玉本籍在玄墓蟠山寺,你师父的棺木也要归那边,刚好林mm的本籍也在姑苏,我听芸儿说,林姑老爷的棺木也早回了姑苏,莫不如你俩个一起,岂很多些孤单。”
妙玉等人不答言,贾宝玉看了看她们,道:“反正要畴昔的,也是,那就先歇息几天。”
扬州地处交通要道,能够说是江南的一多数会、一大流派,经济、文明自古繁华,商贾云集,此中最首要的乃是盐政。但是到了鸣玉坊的丽春院,贾宝玉与众官员分宾主而作,绝口不提任何政务上的事情,一味推杯换盏,只是议论丽春院的姐儿们哪个不错,哪个手劲好之类的事情,袁炳孜、施破军悄悄捏的一把汗终究安定下来,倒是江苏都批示使史可法嘲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