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贾珍不焦急换衣裳,先去了贾敬的院子,把本日之事一一禀告给老子,又把尤潇潇说的话转述一遍,只说是本身想到的。贾敬听了便捻须笑道:“福兮祸所伏,你现在内心也很有成算了。”贾珍听父亲话里有赞叹的意义,忙道:“儿子深思着,这几日我们东府里干脆避了风头,如果有来贺的,尽管往西府里送去。”贾敬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极是,难保有人瞧着新贵眼热,也想借着我们往那边牵个线,不如就正式闭门谢客吧。”贾珍想了想又道:“那么我们还要跟着进宫去?”贾敬浅笑道:“该进还是要进的,只要内心明白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就是了。”贾珍心领神会,想了想便道:“那么儿子跟媳妇跟着西府去一趟就罢了,蓉儿就留在家里。”贾敬说道:“你虑的是,让他往书堂读书去。”
回了府,一夜无话。第二日大朝晨,尤潇潇还没起家,便听着外头来报西府大太太带着二女人来了,贾珍在榻上闻声动静,也不睁眼,只道:“这大太太也怪,这么早的时候儿就跑过来做甚么。”尤潇潇笑道:“你睡你的就是。”她深知邢夫人昨日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宣泄,才到了这边儿来,忙起来简朴梳洗了,先让银蝶带人往凝曦轩摆早餐去了。
迎春与惜春见世人都去趋奉王夫人,对元春灿烂门楣的好运气也感觉有些恋慕妒忌,但她们毕竟赋性忠诚,也是至心为大姐姐欢畅,因而一前一后到了贾母与王夫人跟前儿说了两句道贺的话,然后就乖乖回到邢夫人与尤氏身边来。史湘云在席上只是憨笑,因她与元春未曾有多打仗,摆布也沾不得甚么光,便显得非常淡定,旁人如何镇静与她本身竟是无关,尽管与宝玉头见面说话。而宝玉这个万事不操心的更是不在乎,归正他一向以来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不需求皇妃姐姐帮手提气,天然感觉无所谓了。探春倒是极欣喜,她一向以来都对本身的庶出身份感到痛苦纠结,当今同父的姐姐成为皇妃,本身的身价天然也水涨船高,至于将来的前程必定也会变得更好一些。因而忙挤到嫡母身边笑道:“皇上圣明,大姐姐德才兼备,不孤负母亲教养一场的。”王夫人听了这话,内心舒坦,固然晓得元春是贾母一手教养长大的,但是哪个女儿能离了母亲的哺养?这话说到内心儿上,她不由就握了探春的手亲热道:“我的儿,但是你说的罢,我那里有甚么的,都是你大姐姐本身争气,进宫这些年关于熬出头了!”说着想着这么多年元春一人在宫里苦熬日子,走到明天也不轻易,声音竟哽咽了。探春天然也在旁陪着掉了几滴泪。
尤潇潇听他说话胡涂,原当着惜春的面不想驳他,又听他道:“元大女人成了皇妃,我们端庄是皇亲国戚,今后谁还不得给几分面子……”尤潇潇终究忍不住道:“我的大爷,你再细心想想,当今的皇亲国戚里头是指着进了宫的女儿才畅旺起来的?打铁还需本身硬,凡事老是要本身争气才是啊。”说罢犹嫌不敷,又接着道:“大爷,不是我说倒霉话,那后宫里的事儿能有准星么?我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本来好些个朱紫都是显赫一时的,厥后也不七零八落?我不怕说句犯讳讳的话,元大女人现在瞧着风景,到时候犯了事我们又该如何办呢?大爷你也好生听我一句劝,俗话说月满则亏,倒不如就如许平平平淡的过日子去,何况我们又不是元大女人端庄的亲哥哥亲嫂子,想指着皇妃做点甚么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呢!现在这事我们尽管跟着那府里去贺一贺逛逛过场罢了。其他的全凭他们西府本身折腾去,今后不管兴衰,我们不去叨光也吃不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