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那些人见了宁国府不兜揽,公然都各自散去。贾敬听了动静,又叮嘱了贾珍一番,是怕他出去应酬时托大,说些甚么话出来。贾珍心中明白这是老子不放心之故,便笑道:“老爷把儿子想得太不堪了,现在一面是娘娘,一面是姑老爷,我只要更加谨慎谨慎的。”贾敬点头道:“你是知事的。不晓得那府里该如何办,如果不束缚住人,将来不免惹出祸端来。”贾珍听了,也冷静不语。元春虽是封妃,朝堂之上贾家人纹丝未动,连探亲这么大的行动,也是给了些银子打发了就罢了。再瞧周贵妃之父此次跟着林如海一同升了官阶,可知在天子心平分量深浅。贾敬多么灵敏,但是这话不能多说,那日见了贾赦过来略略提了几句就罢了。又因为这几年收成不算好,开支倒是一分不减。贾敬便又问了问家里的景况,贾珍于碎务之事天然是精通的。宁府的田庄与铺子连着先夫人的嫁奁都是贾珍一手运营,出息归到内府账房里算,钥匙是尤潇潇掌着的。贾珍道:“幸亏从西府里省了一抿子,做成了书院。至于今后的开消,吃的住的都是现成的,一年补助千八百银子就够了。当今另有两件大事,一个是蓉哥儿结婚,一个是惜春出嫁,我跟媳妇早早有了策画,蓉哥儿虽是续弦,但宗子嫡孙,今后要承爵,以是不能委曲了孙子媳妇,一应照着初娶的执事,连着聘礼等共划了三万两银子。mm是我们家独一的女人,除了将太太的嫁奁全都给她带走,别的再出一万两银子购置起来。”贾敬听了,对劲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尤潇潇听完,心中感慨,不由点头道:“是了,我也瞧着林女人跟着傅夫人处得还好。”银蝶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得看久了才晓得呢,林女人就是轻易心软。”尤潇潇笑道:“那就渐渐看吧。”这傅秋芳是个有志气的。林如海内心定是也算到了傅秋芳与傅家早已恩断义绝,以是趁个机遇挂割洁净,今后少了岳家掣肘,没得让人再打他的名头出去捣蛋,也便于明哲保身。细细想来,这门婚事确是极好。
出了正月,接二连三的丧事盈门,先是大简书院昌大开院,再是林如海娶妻,接着又是尤二姐出嫁,尤潇潇只忙的披星戴月,好轻易一一办理好了,每天累的骨头叫乏,还没在家歇上几日,林如海受职户部尚书的旨意又下来了,一时之间林府外头排着长长的马车,抢着过来送贺礼。因为家事是黛玉看管的,便又吃紧派人到东府里喊了尤潇潇畴昔帮手。
到了林府开宴的正日子,尤潇潇早早去了,却见邢夫人带着迎春来得也早,说是过来瞧着,看有没有甚么能帮手的。黛玉听了忙笑道:“还是大舅母疼我。”邢夫人听了一句大舅母,晓得林府还肯认下本身这门亲,不由心花怒放。当日林家没给王夫人送帖子,西府里虽闹得沸沸扬扬但也没人敢去林府里发兵问罪。何况没请王夫人,还是叫了贾政,总不好本身先失了体统。邢夫人得了信,先是欢畅王夫人吃瘪,而后又惴惴不安起来,想着是不是林家有了新亲,只把本身产业普通故交来接待。见了林黛玉这句话,不为别的,琮哥儿还是能够喊林如海一句姑父,对他将来天然大有裨益。
在林府里待了半日,归去的马车上尤潇潇尽管眯着眼打盹。银蝶在旁笑道:“俏眉跟着我说了半日话,奶奶可要听?”尤潇潇闭目道:“我如果不听,只怕你夜里熬得都睡不着觉,快说罢。”银蝶嘿嘿笑了两声,才道:“还不是傅夫人的事,奶奶定是想晓得的。”尤潇潇笑着点了点头。银蝶便竹筒倒豆子普通提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