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初十,气候炎热难耐,宝玉被贾政逼着倒是早早来了,还是是华服美冠,在外头一群人里模样是出类拔萃的。李贵带着茗烟几个跟在中间服侍。世人正在外头树荫劣等的不耐烦,却见贾环独个儿过来。宝玉眼尖,瞥见了就叫了他过来道:“你如何来了?”贾环本来是要躲着他的,见被抓个正着,只好道:“听平话院测验,我也想来尝尝。”宝玉并不做多想,只点头道:“你可要细心,这事不好开交呢。”贾环心中一动,问道:“二哥哥这话是甚么意义?”宝玉感喟道:“老爷与我说了,入了书院便是要在东府里住下来,跟着里头的人同吃同住……”说着心中便是感慨,当今这些读书的禄囊都是笨拙不知风趣的居多,那里另有鲸卿那般识相的?贾环听了,倒是欢畅,想若本身能一举过了测验,今后便能够不回西府里去,王夫人手伸得再长,也不能再叫本身归去抄佛经。宝玉还欲再说,只听得书院里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说了一声寂静,浩繁公子少爷忙沉默下来,又按序鱼贯跟着往院子里去了。
尤潇潇在家里正与贾珍筹办贾敬玄月的寿宴,听薛家婆子说完,只当是尤二姐有事,便吃紧忙忙要走。贾珍道:“能是甚么大事,你且慢些。”尤潇潇笑道:“二姐快七个月了,我内心也挂念着。”然后又打发人去和枫院叫惜春过来,对贾珍道:“早说mm年纪不小了,便是叫着她一起帮手筹措着。”贾珍点头道:“这里有我,你放心便是。”因而一块到了薛府,尤二姐早派人在外头迎着,到了阁房还未坐稳就把柳湘莲的事说了。尤潇潇见她无事,先是放心,又见提到柳湘莲之事,内心晓得必有这一日的,便道:“事是功德,但是也不能如许急赤白脸的说去,自来没有女家赶着男家的。”尤二姐听了也是作难起来。尤潇潇想了半日,说道:“也罢了,既然柳公子这几日在府里住着,你就叫三姐过来,只说你快出产了要娘家人陪着,多住上几日你婆婆也挑不出理。”尤二姐对尤潇潇自来言听计从,赶紧就叫了贴身婆子去尤家喊三姐过来。尤潇潇拦道:“倒是让我身边的丫头跑一趟吧,叫你老娘在家也放心待着。”尤二姐晓得她身边的大丫头一贯稳妥,此去必是多叮嘱几句话的,赶紧就应了。
却说贾环去书院读书的事也一同走了明路,尤潇潇直接给安排了住在东府里,起居文具等等一应都是全的,倒不消赵姨娘掏一分银子。贾环知事,晓得本身读书的机遇来之不易,便更尽力起来。而贾政是不管小事的,也不探听庶子如何去的测验,传闻能去读书,也就赏了些文具鼓励几声罢了。贾母虽说眼里一贯没有这个孙子,见着出息了也就嘉奖几句,再赏些玩物与他也就算了。唯有王夫人眼中冒火,叫了彩霞与玉钏儿好好探听秘闻,问是谁在东府那边说了话――晓得赵姨娘是没这个本领与面子的。彩霞内心向着贾环,天然不肯说实话,玉钏儿因为姐姐金钏儿之事对着王夫人冷淡已久,若不是因着吃着双分子的月例,早洗手不干了。因而二人只假装在外头繁忙,毕竟也没说出个以是然。王夫人此时才有些悔怨获咎了凤姐儿,有她在倒真是无能的。当今虽有探春,但也不过是面子情儿罢了,再说贾环毕竟是她同母的兄弟,便不好逼着她做甚么。厥后也只想体例剥削赵姨娘月钱出口气罢了,而那赵姨娘见了儿子争气,便不再锱铢必较,二房里竟是沉寂起来。此事终究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