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凤藻宫,换了衣裳,元春尽管发楞。身边抱琴悄声问道:“娘娘如何俄然为三女人筹算起来?”元春掩住满腹心机不提,只向她叹道:“太太说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府里都瞧着我无势才如许逼迫我们二房,可眼下这模样,我又拿甚么去比贵妃她们?难不成因为我不受皇上的宠,家里太太与老爷就跟着我一同亏损不成?想来也是没法了,宝玉是祖母惯坏了的,又是小孩子,能指他成甚么事?如果大哥还在,好歹有个撑门面的,可惜他走得早,当今我又这般,便是给三丫头讨个好儿,寻个富朱紫家,我们一房在家里也好说话。”抱琴听了点点头,却又道:“皇后跟着我们一贯淡淡的,这回如何承诺得分外利落?”元春不由嘲笑道:“她是庶出女,最喜好听这类话,如果嫡出的妹子我倒不好说甚么了,何况我家里有妹子也不往宫中来送,她瞧着天然扎眼一些了。”抱琴听了恍然大悟,笑道:“娘娘好智谋,三女人真得了皇后懿旨指婚,天然是大有面子的。”元春笑而不言。
不出五日,圣君派了大寺人往荣国府里传了指婚的圣旨,贾赦带着诸人摆香案叩首驱逐,听闻是要将探春嫁入忠顺王府的意义,贾母先暴露惊奇之色。邢夫人瞧着王夫人洋洋对劲之色,只与凤姐儿互换了眼色,没说甚么。送走了天使,贾母拄着拐沉脸回房去,贾赦贾政面面相觑,只幸亏旁奉侍着。王夫人倒是心花怒放,当下便对周瑞家的叮咛道:“快去将话传给三女人听,并给三女人房里的丫头加一倍月钱。”周瑞家的忙道:“恭喜太太!”王夫人笑道:“这也算是个同喜之事,你叫你男人快打发人往舅老爷、姨太太家报喜去。”邢夫人见她兴头,总不好无动于衷,因而也过来讲了一句恭喜。王夫人笑道:“大太太客气了,老是你侄女有福分,也是娘娘照顾。”一旁的凤姐儿已经是与姑妈生分了的,听这话只在旁嘲笑不语。因着圣旨上要三个月结婚,王夫人也不屑多留,忙忙归去筹算探春嫁奁等事件。
王夫人盘算了主张,也分歧以往打发周瑞家的畴昔,这一次端庄坐了车往薛府里来了。彼时薛府里高低一片喜气洋洋,本来是香菱有孕,薛阿姨连接丧事盈门正叫人摆几桌酒好好热烈。传闻王夫人来了,也不好不欢迎,便带着尤二姐去了花厅见客。王夫人坐了一会儿,见了妹子出去,倒先笑道:“你们这里本日热烈。”又问起薛家小少爷可好?香菱有个几个月如此。薛阿姨一一答了,也笑道:“还没恭喜姨太太,传闻三女人给了忠顺王府,大奶奶,你下去备份礼叫你阿姨捎给你三mm。”尤二姐赶紧去了。王夫人见薛阿姨说到对劲事,笑得更矜持了些:“今儿如何不见宝丫头?”薛阿姨闻言,心中警悟起来,说道:“这家里上高低下那里离得了她……”王夫人忙道:“恰是这话,我常常说我们家这些女孩子没有一个能比的宝丫头更无能的,也不晓得哪家子将来有福分能娶了她去。”薛阿姨听她说话露骨,显见又是来提婚事,心中不由嘲笑,平常当时候倒也罢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轻浮的不晓得姓甚么,现在这个姐姐连着宝玉都被撵出正房去了,倒还来讲这话,呵,已经晚了。虽是不忿,薛阿姨比不得王夫人脾气,只淡淡道:“多谢姨太太顾虑,宝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婚事虽说没定下来,倒也有几分准的,出阁的时候天然少不了姨太太一杯酒的。”王夫人听了这话,心底一惊,再细细看薛阿姨神采,竟真是给宝钗说定了普通,赶紧问道:“不晓得是哪家子……”薛阿姨如何能与她说实话,只道:“到底没过了明路,等下了聘再往姨太太处说去。”王夫人倒是心急如焚,只笑道:“mm如何瞒起我来?宝丫头如许的品德可不能草草定了亲,再说都城里我也晓得几家知根知底的……”薛阿姨听这话不顺耳,又见她非要刨根问底,更添了几分警戒,便囫囵着畴昔。王夫人见摆布问不出来只好悻悻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