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屋子沉寂无声,探春再抬开端来,眼睛里噙满泪水。尤潇潇深知她的苦处,不由也红了眼圈道:“王妃有何要叮嘱我的,固然说了就是。”探春拭泪道:“大嫂子果然是个明白人。”然后哽咽道:“今儿趁着王爷出外,郡主去了宫里,我才敢叫了嫂子过来,旁的没有甚么,只是我担忧着姨娘与环哥儿……”说罢泪如雨下。尤潇潇见状忙道:“环哥儿在书院里读书勤奋,刚去插手孺子试,我们老爷说他跟着兰哥儿是必过的。”探春面露欣喜之色,说道:“只要环哥儿出息,姨娘今后便是有靠,其他的我也不消再操心,他在那府里书院里读书,姨娘即便故意也照拂不到,只求着大嫂子瞧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千万别放纵了他。”尤潇潇忙笑道:“王妃不必过虑,环哥儿当今极懂事的,对着姨娘也孝敬,将来支撑家业是不愁的。”探春叹了一口气道:“如是如许就罢了,我们那府里的事天然瞒不过珍大嫂子,太太掌事也好珠大嫂子掌事也好,都是无人顾忌姨娘与环哥儿的……”说着从袖口拿出一张银票来递给尤潇潇道:“这是我几个月攒下的银子外加嫁奁里折取的一些现银,大嫂子拿去,瞧着那里有平静的小院而,先以着大嫂子的名义购置下来。”尤潇潇不好驳她,接过来一瞧,竟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又听她说要记在本身名下,忙道:“王妃这可使不得……”探春说道:“我如果信不过大嫂子为人,那里又肯将重金拜托?”说着又苦笑一声:“那里是甚么重金,大嫂子手里过得银子千千万万,这又值个甚么?自从大伯回了荣禧堂,父亲更加昏庸起来,太太只疼宝玉,大嫂子内心也念着兰哥儿,老太太故意有力,等着宝玉结婚出去,我想着二房迟早要分炊的。若不提早给姨娘与环哥儿筹算,将来公帐上一分也无,太太与珠大嫂子各有梯己,让姨娘与环儿到时候可如何度日?”尤潇潇听了,晓得探春向来是谋之深远的性子,早传闻二房里当今很不像样,今后贾兰、贾环中了举子,瞧着李纨的模样也不甘心在一个锅里搅勺子,到时候真分了家,确切只要贾环亏损的。因而想了想道:“既然王妃叮嘱了,我照办就是了。”探春点头道:“嫂子大恩,我只铭记在心。”因不成久留,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探春叫了侍书将几样新送来的贡品鲜果装了六个盒子,然后笑道:“旁的没甚么奇怪的,倒是这些果子还新奇些,市道上也买不到,嫂子拿归去尝尝就是了。”尤潇潇谢过,带了欢颜回府不提。
刚到了东府里,红枝却等在门口,见了她返来就赶上来笑道:“奶奶,方才儿西府来人报喜,说琏二奶奶有孕了,叫来回大奶奶一声。”尤潇潇听了,干脆连肩舆都不下,将六盒鲜果拨出四盒来,直接带着就往荣国府里去了。一进门来,瞧见诸人都喜气洋洋的,尤潇潇便对欢颜笑道:“你二奶奶欢畅,八成赏了好几个月月钱。”欢颜也凑趣:“那待会儿可得让奴婢亲手把果子递给平儿姐姐,讨个彩头也拿个上等封儿来。”尤潇潇笑道:“但是我常日里少了你吃穿,巴巴儿的到了人家家里讨赏钱来了。”欢颜边笑边扶着她下车来,平儿早瞧见了,忙迎过来,尤潇潇满脸笑容跟着她进了上房,只见贾母、邢夫人、李纨等皆在,瞧见尤潇潇出去,更欢乐道:“恰好说到你这里,如果这一胎得男,都是荇哥儿带来的福分。”尤潇潇笑道:“那里敢如许说,都是凤丫头本身积的福分罢!”说着便坐在榻边儿,见着凤姐儿面色红润,絮絮问道:“几个月了?可曾吐了?”凤姐儿也是一偿心愿,浅笑道:“也是我日子不准的原因,昨儿叫太医来瞧,竟是快两个半月了,比着当初怀大姐儿的时候,胃口好得很,难怪我不知觉。”贾母、邢夫人听她这般说,不由笑的更高兴。尤潇潇笑道:“幸亏我还怕你吃不下饭,特地带了些新奇果子给你开胃,如此恰好,多吃几碗饭,倒把侄儿喂得壮壮的。”世人便都朗声笑起来。只听贾母又道:“好了,我们也别没眼色了,让她们妯娌多聊几句知心话。”邢夫人笑眯眯应了一声好,贾母又对凤姐儿道:“旁的倒也罢了,当今你只好好养着身子。家里的事一概都交给你太太,其他的等你出了月子再说。”凤姐儿忙应了一声好,尤潇潇瞧着她极欢乐的模样,也晓得是心悦诚服,不似畴前,不由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