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杨侍郎本名杨瓒,杨无端与他的打仗始于四年前,她院试再度夺魁,胜利拿下“小三元”。
候在门前的是侍郎府的二管家杨福,名字起得吉利,长相也吉利,一张脸像是明白馒头切了两条缝,一团和蔼的模样倒有点像丁豆豆知府。
杨氏大族,杨瓒固然身为族长,也不成能做到面面俱到。青芦杨家的惨事他晚了半个月才听闻,当时觉得没有幸存者,直到杨无端县试、府试都拿到案首,名字籍贯报到礼部来,同僚向他道贺,他还一点眉目都没有……
她远远瞥见杨福顺着墙根一溜小跑到窗前,躬着腰说了甚么,窗户里的人就抬开端看过来。
北郢城不愧为帝都,比起信阳更有一番繁华气象:宽达数丈的门路是黄土铺成,压得结健结实,两旁俱是商店和作坊,一眼望去各式百般的牌匾映日生花。有铁匠作坊,填足了碳的火炉雄雄燃烧,几条彪形大汉在春寒的气候里*半身,胳膊上肌肉贲起,抡翻大锤砸得火星四溅;有绸缎商店,从铺子里走出来的人挟着精彩绝伦的绸缎,每一样花色都不反复;有书画商店,山、水、花、鸟应有尽有,用色大胆喜庆,五彩残暴得从店内摆到门口;另有一家仿佛是筹办开业的新店,门口扎起了齐檐高的架子,做成百花齐放的图案,架子上挂满流苏和色采素净的小饰品,风一吹叮叮铛铛响得热烈……
都城之地寸土寸金,侍郎府并不大,杨无端没走一会儿便到了书房地点的院子外,隔着一人来高的围墙,能看到一棵正在收回新芽的老槐树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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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在的。”杨福摆手挥退了其他下人,亲身接了她的包裹,又在她跨过门槛的时候替她撩起长衫下摆,口中还忙忙地回话道:“老爷晓得七少明天进京,特特儿地跟部里请了假,各位大人传闻新科杨解元是老爷的侄子,都恭喜恋慕老爷呢!”
杨无端又笑了笑,杨福一起干脆个不断,他也确切颇晓得说话的艺术,每句马屁都拍到点子上,听得人如沐东风,连杨无端都有些飘飘然了。
青芦杨家只是杨氏一族的支系,杨无端冒充的是三房的嫡子,那孩子从胎里带了弊端,生下来便命若悬丝,长年拿人参吊着。因为怕养不活,以是没有录入族谱,也没有起大名。谁都觉得这孩子会短折,没想到他八岁摆布,父母倒因为一场疫病先去了,临终将他托给大伯看顾。再等他十岁摆布,江水改道,将全部青芦村淹成汪洋,只要他一小我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