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挤到人群中心,倒是系在长绳上的一张条幅,那姓汤的士子和另一个穿戴月白衫子的年青男人并肩而立,正各自蹙着眉头苦苦思考,连人群的喧闹声都没有重视。
乘着人多混乱,杨无端四下一望,筹算溜之大吉。
湖畔公然植满桃树,这时节桃花未开,桃树是在着花的同时才长叶,以是现在还只剩光溜溜的树干,年青人们在树干之间牵起长绳,绳上挂满花花绿绿的纸片,细心再看,那里是纸片,有些底子就是刚展开的嫩绿色树叶。
她揭下那张条幅,安闲自如境地入石亭内,世人犹疑了一会儿,以沈侗为首,一窝蜂追了上去。张环咬着嘴唇恨恨地想了想,一跺足,也仓猝跟上来。
她扯过一张大纸,蘸饱了墨,也不消楷体了,改写畅快淋漓的草书:“兵马纷繁,烟尘一望昏;魂惊心震,长亭连远村。弃甲掠盾,捧首如鼠奔;得空笑晒,大师皆败军,大师皆败军。”
汤士子这时候也醒过神来,见了张环面红耳赤青筋暴起的模样,得救道:“这位……杨兄是吧,小弟是对这个上联甘拜下风了,杨兄请。”
亭内石桌上的文房四宝只要一套,不知多少人用过,砚内墨汁已干,羊毫笔尖也叉了,杨无端耐烦地舔平了笔端,又慢条斯理地磨足一砚墨。
没多久,湖西那边随风飘来一阵笑声,女人们热热烈闹地嚷着甚么,再过一会儿,那名小厮又从水榭里仓促地跑出来,脸上也堆满笑容。
沈侗一张方脸红十足的,低头沮丧隧道:“那上联过分刁钻,我和王兄对不出来。”
沈侗先是与有荣焉,镇静地张红了方脸,厥后愈听愈怒,返身就想唾那些说怪话的人,王大均伸开双臂冒死扯住他,一边辛苦隧道:“杨兄,真的对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