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松地哼了一段不知甚么调子，抽出腰间的折扇打起了帘子。
她坐在低矮的划子里抬头上望，那画舫的船舷又平又低，仅高出水面尺许，乍看去仿佛漂泊在水面的二层小楼，还是江南大族蜜斯绣楼的款式。朱红的廊柱、雕栏画栋六角飞檐，为了观景便利，四周都没有门，而是悬着细细的湘妃竹帘。
杨无端刹时间惊得顿住了脚，如何唱的是她的曲子？
画舫分红了几个隔间，约莫是为了便利多接待几拨客人，但文娱业的岑岭期永久在夜晚，现在彼苍白日头底下，四周静悄悄的，刚才那阵如有似无的丝竹声也完整消逝了，整艘画舫上仿佛只要杨无端和邱亮两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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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船才晓得，为甚么烟波湖上的画舫只用船娘拉客。
“女人！”他涓滴不存眷本身，吃紧地撩高了竹帘钻出来，叫道：“女人你没事吧，我不是用心吓你的！”
“咳，”杨无端干咳一声，展开折扇挡在邱亮面前，后者愣呆呆地朝她望来，被她狠瞪了一眼。
男人……杨无端暗叹口气。
邱亮不等划子停稳，一个箭步就蹿上了画舫，紧贴在那少女身边，惊得她今后退了一步，湘妃竹帘摔下来，差点打到邱亮的鼻子。
那少女穿戴一身红色的衫子－－又一个误区，并不是统统老鸨都裹着绫罗绸缎戴着粗如手指的黄金链－－她的黑发松松地挽了一个堕马髻，坠在肩后，从后背看愈显得清秀绝伦。
划子再驶进一些，已能看清画艇的全貌，与杨无端设想中小巧精美的画舫分歧，两层足有十几米高，的确是庞然大物。
杨无端摇了点头，虽不齿于男人的恶兴趣，却也不至于深恶痛绝，毕竟，宿世的她也是酷爱旁观男人跳水活动的……
竹帘轻响，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先伸出来，翻开泪痕斑斑的湘妃竹帘，暴露一张端倪如画的少女面孔。
杨无端这才收拢折扇，在掌心中拍了拍。
杨无端侧目睨了邱亮一眼，那小子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她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这才发明那少女本来是赤着一双白莲般的小脚，右边脚踝上还套着两只银环。
“不会不会！”邱亮那小子嘴上承诺着她，眼睛却溜溜地直往画舫上瞧，一脸恨不得甩脱她飞上去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