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衍德上了战马,拔出刀来。
正值午后,运河边,看着战船载着满满的将士过河,李全神采丢脸,内心极度烦躁不安。
“四娘,我不是说你,你不要在乎。”
那么,那些没有过河的,就别想安然无恙了。
宋军如蝗虫无休无止,恐怕有十万之众。如此之多,把运河东岸围的水泄不通,前面的大部将士,还能荣幸过河吗?
高邮城中虽有三千将士,但和城外的五六万蒙军比起来,底子不值一提,更不消说出城野战。
李全回过神来,目光扫向运河上南北而来的宋军战船,另有两三里,船上的炮手已经在手忙脚乱装填弹药,随时筹办着发炮。
杨妙真悄悄放下心来。李满是全军的主心骨,统统人都在看着,毫不能让众军绝望。
“如果楚州还在,那里有这么多事情?即便是击溃了楚州宋军,如何过淮水北上?万一被宋军咬住,那要丧失多少人马?”
“那还是算了。李全走了,谁晓得还会不会返来?楚州这处所邪乎,凡是上任的朝廷官员,比如这许国、姚翀等等,那有一个善终?朝廷固然光复了楚州,但边塞重镇,还是阔别的好!”
“我晓得,你不消说。这些年,多少次没有退路,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看开些吧,大不了重新再来,没甚么大不了的。”
杨妙真叮咛下去,众将无精打采听令,各自走开。
“你看这些家伙,马队起码上万,谁能抵挡?不过,这些家伙走了,淮南也平静了,百姓能安温馨静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宋军随时都会追来,再不加快速率,一旦被宋军追上,恐怕又是一场恶战,不知要死多少将士。
重新再来?谈何轻易?
“必然是过了高邮湖,从盱眙军过淮水,入泗州,逃往金境了!”
“你懂个屁!”
看到四周八方出现的宋军,正在登船和等待登船的蒙兵们都是大吃一惊,岸边人潮拥堵,蒙军纷繁骚动了起来。
杨妙真欣喜了娘舅,却没有辩驳李全。
世人都是精力一振,他们趴着城墙东张西望,只见南北两个方向,荒漠之上,旗号飘舞,潮流普通的宋兵,迈着整齐的法度,马队护住侧翼,构成一个扇形的大合围,向运河边的蒙兵合围而来。
杨妙真的话,让李全苦笑一声。
目光扫向运河对岸,李全佳耦仿佛已经登岸,郑衍德悄悄吐出一口气来。
“相公,这些狗贼俄然过河,必定是败北了!现在他们连楚州都丢了,看模样是要从逃命了!”
“兄弟们,跟宋军拼了!”
“你们看,那是甚么?”
众将走开,李全讪讪一句,神采仍然阴沉。
李全的暴躁看在眼里,众将都是凛然,杨妙真从速上前,拉开了面红耳赤的娘舅。
“蓬蓬蓬”的炮声响起,铁球铁丸劈脸盖脸,砸入奔腾而来的蒙军骑阵。
“掷弹兵,灭了他们!”
高邮军城墙上,凭墙向西北而望的高邮知军陈秋看着一船船的蒙兵度过河去,岸边千军万马,密密麻麻,不由得神采煞白,身子微微颤抖。
“官人,现在就不要想这些了,还是往前看。前面好多坎,还等着你安抚军心呢!”
“来不及了,从速登陆!”
这或许是他活着上最后的半晌了。
“南面也有!”
而此时,蒙军过河的不过万人余,连两万人都不到。幸运的是马队运过了大半,但步兵仍大部留在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