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先前还没想到,但既然陶成财提出来了,自是欣然乐意。
陶大娘想到过被回绝,但是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闲话。
才捧起碗,门口便响起一阵悉悉锁锁的声音,紫苏放了手里的碗,使了个眼色给三弟,三弟便起家,走了出去。
四妹放了手里的碗便一骨溜的跑了出去,“娘,你借到米了吗?”
紫苏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让四妹委曲,但是不给陶大娘下一剂猛药,只怕今后如许的蠢事,她还得干!
她对天发誓,她真的不想那样做的。但是陶二郎他就是个赖子,她便是不给他,他也会抢去的!
“嗯。”紫苏上前,拿了帕子胡乱的擦了把三弟的脸,将他牵到一侧,指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轻声道:“这里,二姐藏了一百个铜板,家里如果有急事的时候,你就拿出来应急。”
才起床的四妹闻着那吃了一个夏季的萝卜气味,大大的眼睛委曲的看了紫苏,“二姐……”
说着,还真是红了眼眶。
紫苏吸了吸鼻子,低头看了陶大娘,“今后这家让三弟来当吧。”
“别人家收多少,我们也收多少。”紫苏想了想道:“如果年景不好,就按年景不好的收。”
“娘,返来了。”
“二妹,娘真的错了。”陶大娘脚下一软,“扑通”一声颠仆在地上,捂了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你信赖娘,娘再也不会了。”
两人一起去了趟陶秀才家,待立了契据,各自划了押,陶成财揣了那份契据走了,紫苏倒是留了下来,帮着秀才娘喂起猪栏里的猪来。
“哎。”
“……”
“我不信你。”紫苏抬了头,尽力的忍了眼里的泪,冷酷的道:“我去镇里之前,你如何承诺我的,前次他们来,我是如何跟你说的?你一次次说你晓得,你记着,但是你的晓得和记着就是将我、三弟,四妹逼上死路。”
“乖,洗脸去吧。”紫苏推了把三弟,又叮咛道:“别忘了拿盐水漱下嘴。”
待得三弟洗漱好,紫苏已经烧开了一锅水,拿了暖壶出来灌满,目睹陶大娘还没有返来,紫苏对三弟道:“你去拿些萝卜干出来,再寻些豆子出来。”
“三弟打打猎,我在镇里找了份活干,再补助助补。”
陶成财瞥了眼阿谁用来砍柴火的墩子,倒是往灶房的门槛上坐了,闷声道:“那墩子要勾破了裤子。”
“娘借米去了。”紫苏拿帕子替四妹擦了脸,又倒了杯盐水让她漱了嘴,柔声道:“饿了没?饿了,我们先吃。”
第三日,狗蛋和他二哥来了趟紫苏家。
陶成财点了头,歇了会儿又道:“那一年收多少租子?”
四妹点了点头,虽说脸上还是难过,但却没有再说甚么。
三弟看了阿谁角落一眼,点头道:“我晓得了。”
“畴前,虽不必然谁都会借粮给我们,可也不会谁都回绝。你明天走了多少户人家?有几户人家给了你好话?”紫苏持续咄咄的逼视着陶大娘,见陶大娘不语,她一步上前,扯了陶大娘进屋,指着桌子上的三大碗萝卜豆子,大声道:“我辛辛苦苦的拼了命的赢利,不是为了让我的弟弟mm吃这些的,你情愿,我不肯意,你肯,我不肯。”
陶大娘怔怔的抬了头,看着神采冷凛的紫苏,连哭都忘了。内心向来没有过的惶恐,这类感受熟谙而陌生,就像是陶大郎死的那天一样,好似她便要被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