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岳浊音回身至桌前坐下,顺手拿了本医书看,不再理睬我。
提及田心颜我不由得一阵感慨,再听了柳惜薇的话,愈发感觉酸楚。常日莫说一宿了,只怕找她去聊上一个时候都是很困难之事,虽说我与她豪情并不亲厚,但同为女子,又怎不会为她的遭受难过可惜呢!
“怎会不大好?恰是好得很。”我笑,“大师的目光都被那些素净娇媚之人吸引了去,便不会有人重视我了,我倒乐得闲在。就霜色的那件罢。”
“好,你去罢。”我歪身靠在床栏上,思路一时不知飞向了那边,直到靠得累了想要躺倒,一手偶然中探向枕下,摸到了一样东西,这才恍然想起甚么来,便唤内里的绿水:“先将手炉拿出去罢,我现在便用上一会儿。”
我瞠目于面前所见的景象,久久难以回神。但见满目是铺天盖地的鲜红桃花――是的,鲜红的降桃花,如同汪洋般几近看不到绝顶,浓烈的色彩看得久了直刺得人眼睛生疼。不由有些纠结于佟员外的赏识角度,桃花的色彩有很多,哪怕他每种色彩都种上一些,何必全都种成这类血普通色彩的桃花呢?难不成他这个年纪了还想玩一把赤色的浪漫?
带着绿水和长乐,主仆四人跨入佟府大门,在门内卖力驱逐的除了佟员外本人以外另有几位年青人,想必都是佟家的少爷们。长乐递上了名帖,见我们是岳明皎的家人,便由佟少爷之一上来带路,径直绕过前院正堂今后院行去。
于花中慢行,看了一会儿便觉眼晕,干脆抬眼去看那略显阴沉的天空,听得段慈在身边有些担忧隧道:“灵歌蜜斯身材不舒畅么?要不要小生去找郎中来?”
这两位恰是段家兄弟,老迈段思和老三段慈。两边近前一番施礼号召,见段慈的一双含情眼尽管望在我的脸上,段思暗笑一阵,拉了岳浊音道:“逛逛,岳贤弟,我家老二正在落英楼中喝茶,我们找他去!”便不由分辩地拉扯着岳浊音去了,顺道还带走了长乐和绿水。
我四下张望了张望,见四周皆是三三两两徘徊于花海中的赏花之人,却并未见到田心颜或是柳惜薇的身影,便答道:“想是还未曾来,无妨,总归一会儿晚宴时便能见到的。”
我点头,道:“不好,压色了,届时往桃树林里一站,眼神儿不好的还道是佟员娘野生了株庞大的怪桃出来呢!我不是有条霜色的裙子么,就那件罢。”
柳惜薇亦点头,又坐了半晌便告别拜别。将她送出府门后,我折回小楼径直进了岳浊音的书房,见他又坐在那边看书,便只在门口处站了站,道:“哥哥,灵歌窜改主张了,明儿灵歌想同哥哥一起去赴会,可成么?”
“约莫是那石头中含有染料罢。”岳浊音垂着眼睫,细心地给我抹着药。
喝罢药,身上的外敷药膏也干得差未几了,因而放下袖子穿好鞋,同岳浊音一起出得药庐各自回房,约莫两个时候后让红鲤弄了沐浴水完整沐浴一番,果见那红色褪去很多,想必明日便可全数褪净。
如此一想,便非常心疼他,轻声隧道:“哥哥晚间去的话记很多穿些,少喝酒,或者让长乐带上些醒酒药,若实在推让不过别人敬酒,好歹还可应急……”
岳浊音便未再吱声,过了好久,药锅里的药熬得好了,他便倒入碗内端来给我,道:“喝了,活血生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