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果不讨厌听，那灵歌就厚颜再讲一个好了，”我看他一眼，无认识地顺手替他掖了掖被角，他的眼睛里就尽是暖暖的阳光，“大人昨夜没有歇息好，就闭着眼睛听罢。”
我接过信拆开来看，见白白的纸上独一一行漂亮的楷书，写道：蜜斯放心，小生只字未言。落款是个“慈”字。
“如何，我脸上着花了么？”我瞪向他冷冷隧道。
小厮便带了我们从偏门下车，留下欢乐儿在车上看管，我和绿水拎了路上买的点心跟着小厮由偏门进府，沿着盘曲回廊穿过一所花圃，来至小小一座院落前，叩开院门，由小厮引着进得堂屋，才要去中间耳房里向段慈通报，却见段慈只着了中衣，趿着鞋飘飘乎乎地从房里出来了，猛地一眼瞥见我，似是不大信赖，揉了揉眼睛又细看了两眼，这才确认不是自个儿做梦，当即便低呼一声红了脸，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房间。
一时那小厮将茶端了上来，见面前这景象掩嘴偷笑，找了个借口请绿水到偏厅去喝茶，屋里便只剩了我和段慈。
这嬷嬷回过甚来低声冲我道：“去打水来，给二夫人擦身子！”未待我回声，她又转过甚去，走至段慈身后，轻声道：“三少爷，老婢先令人给二夫人净身穿衣，免得待会儿身子僵了不好活动，请三少爷先移步至堂屋。”
“喔……为兄听那福尔摩公子对案件停止思虑推断时的确有如神助，心中实在敬佩，不由情感亦跟着彭湃起来，望灵歌包涵！”季燕然坦谈笑道，看他神情倒不似扯谎话。
“哦……”我笑笑，“统统安好”该当是段慈教他这么说的，而“略染小恙”恐怕才是真的，是这位一心想帮主子泡妞的忠心小厮冒着违背仆人号令的风险私行作主成心流露的，大抵是但愿我能去看望看望段慈，好给他主子来个欣喜。
丫环应着去了，我整整衣衫来至一楼客堂，等那位段府家人进屋后便问他道：“段三公子的信我已看过了，请代为传达谢意。他可还好？”
一念至此忍不住又想起明天那些不堪的镜头来，双唇紧抿眉头深皱，听得季燕然在床上体贴肠问道：“是段公子出了甚么事么？”
走上前去轻声道：“大人眼底有好多血丝，不如放下书歇一歇罢。总归大人这伤短时候内也没法病愈，时候有的是，何必急在一时？今后还是莫要熬夜看书了，对伤处规复也没好处。”
我被她扯着一向进了堂屋，见几名丫环跪在地上正自痛哭，卧房门敞着，段慈同一名管家模样的老者及几名嬷嬷正立在床前，模糊能看到床上之人的一对纤足，想来就是死去的二夫人无疑了。
……好吧，这个案子并不庞大，就算被他猜到也没甚么希奇。幸亏我脑筋里记得的推理小说还不算少，柯南・道尔不可就换艾勒里・奎因，奎因不可另有阿加莎・克里斯蒂、江户川乱步、岛田庄司、东野圭吾……总会有一个能可贵住他的。
“小、小婢也、也不知……”小丫头早已吓得混乱，问也问不出甚么来。
段慈只将头一点，在管家和嬷嬷们的簇拥下出了房间，想是正为二夫人之死而忧心，竟然没有看到我。我正想趁那位管事嬷嬷不重视溜出房去，却恰有一名小丫头端着一盆水出去，盆沿搭着洁净的巾子，大抵因为惊骇，双手不断地颤抖，眼看就要将盆子扣了，我赶紧伸手替她将盆子端稳，但是一放开手她仍然颤抖得短长，只好完整将盆子接过，正要放到洗脸架上去，就听那管事嬷嬷冲着我道：“还磨蹭甚么！将房门关了过来，趁二夫人身子尚未完整变冷，从速替她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