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何。”季燕然翻开册子指给我看,道:“祖谱上所记录的最后一代何如堡堡主叫做何故,由其生辰算来,若现在还活着的话应是四十有三的年纪。且祖谱上他的姓名中间并没有妻室的姓氏,可见在他遭朝廷诛杀之前尚未婚娶,是以也没有子嗣。再看他的上一辈,他双亲同他一样只要生辰而无卒时,这便申明他一家三口皆是死于朝廷的科罚之下,可见当时判与何如堡的罪名最轻也是满门抄斩。”
“哦。”我猜疑地瞅了他一眼,换位置就换位置呗,干吗神情这么古怪,仿佛憋着一坨甚么似的。
等待在傲视亭的还是是一狗一马。狗儿仍披着我买给他的那件黑兔毛披风,腰间扎着前日送他的绶带,马背上搭着他的行李承担,笑眯眯地目迎我向他走来。
至一楼左厅放开带来的毡毯,季燕然捡了些废旧的破桌子烂椅子充当干柴燃起篝火来,将路上买的干粮和水递给他,两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简朴吃了晚餐。
话音方落,忽被季燕然托住下巴扳起脸儿来,直直对上他那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脸,挑着标致眉毛似嗔似笑隧道:“喔!灵歌mm既这么说,可已想好了要如何报答为兄了么?”
怕被他看出我眼中的感激,遂将脸埋入他的怀中,双手紧紧攥了他胸前的衣衿,任凭他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搂得紧紧,闷着声儿道:“又……又要让大报酬灵歌操心了……”
进得堡内,季燕然将我谨慎地抱上马来,顾不得先清算行李,我直奔了位于后厅西南角的那道石梯,沿石梯上去进入左手边第一个房间,却见前次来时被我扔在地上的那几幅画仍然保持着原样,便哈腰捡起放回桌上。跟在身后的季燕然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这房间,道:“这里约莫就是那位何如堡主的书房了,只不知灵歌想要调查些甚么呢?”
季燕然笑道:“灵歌无需担忧,为兄已经安排安妥,向上头请了七日的假,只说……只说因婚事邻近,需抽出空来筹办婚礼事件……”
“可晓得他师从那边么?”我问。
很久方听他开口道:“目前我们的调查无异于大海捞针,能做的只要抓住任何看似与之相干的蛛丝马迹追踪到底了。管元冬这条线索是否与悍贼有关尚不得而知,倘若他果然师从何如堡,我们或许能从他的口中探听得关于何如堡遭灭门的一些动静,但是这与悍贼的出身有无干系便不大好说了。”
季燕然悄悄地望着我,待我情感平复下来方才低声开口道:“关于悍贼的鬼脸标记,为兄也翻阅了不下百部的相干典藉,但是却从未找到过与之不异或者附近的标记,即便能够由他脸上的秘制印泥猜测出他的出身能够与官家有关,但仅这标记究竟有何含义这一点便已令我们的调查没法持续展开了。况鬼脸悍贼一案一向以来被朝廷保密停止,就算他的家人果然是现任官员,若不在京都而在外省任职,只怕也难以获得动静。”
季燕然大手悄悄捏了捏我的手以安抚我略感不安的情感,沉声道:“正如灵歌所言,这里确曾产生了突发事件,且――这事件并未在堡主的料想当中,不然若他早晓得了有如许一件会令他慌到连鞋都来不及穿的事的话,毫不会在此前如此安稳地睡在床上。”
看着我张着血盆小口目瞪口呆的模样,季燕然好笑地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的嘴唇上点了一下,我喃喃隧道着:“我不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