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在心底轻哼一声,本来老夫人也晓得她没有能穿戴出去见人的头饰啊。
“这事,我略有耳闻,”老夫人点头道。
也罢,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装成这模样,已经不错了。
一篇家训抄了一半,内里有脚步声传来,走出去个碧裳丫环,生的眉清目秀,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锦盒。
秋荷是专门服侍老夫人梳头的,技术极好,比喜鹊给她梳的标致多了。
秋荷是老夫人四大丫环之一,脾气沉稳,待谁都和和蔼气,平素管着老夫人的衣裳金饰。
每换一套,秋荷就点头,不对劲。
因为她更猎奇为甚么沐清雪会美意给她送吃的来,还是送隔夜的硬馒头。
沐清雪既然要给她送吃的,为甚么不送今儿的,非得送隔夜的馒头?
清韵上前,福身见礼。
她说不得话,但是盈盈福身,表示伸谢。
她年纪还小,恰是长身材的时候,客岁做的衣裳能不小吗?嫌弃她不得体,就别传她去春晖院碍眼不就成了,真是小辈,没人权。
镇南侯府大太太持续笑道,“江老太傅是文臣,老侯爷是武将,说来两人同朝为官,没少辩论,我觉得早些年那些友情早吵没了,却没想到当年老侯爷和江老太傅另有过口头婚约,世代联婚,永结秦晋之好,昨夜,江老太爷登门,和老侯爷提及来,老侯爷重信守诺,承认这门婚事,不过江老太爷要我楚家迎娶他外孙女儿。”
清韵对这副面貌很对劲,可面貌太美并非功德啊,轻易遭人妒忌,特别伯府女儿多。
秋荷眉头皱了一皱,指着一套水绿色裙裳道,“穿那套吧。”
清韵眨眼间,哪还看得见沐清雪的人影。
秋荷规矩恭谨的见了礼,方才开口道,“三女人,老夫人让你换身得体的衣裳去春晖院一趟。”
清韵不想去春晖院遭白眼,她没往别处想,但是喜鹊和青莺就很担忧了,必定是庐阳侯夫人来了,要给女人订婚了!
等镇南侯府大太太夸奖清韵时,老夫人略松了一口气,见镇南侯府大太太端茶轻啜,心底就有三分了然了,摆摆手,让清韵去暖阁。
想不通,清韵干脆就不想了,在她饿肚子时,沐清雪能给她送吃的来,她心中感激,但是对吃馒头,清韵有些怕。
大夫人坐在那边,手攒的紧紧的,眼睛眨合间,有寒芒闪过。
出了佛香院,清韵再一次去春晖院。
秋荷带路,清韵直接进了正堂。
能狠心将她许配给郑国公府大少爷和定远将军府,能有多受宠?
她已经派了秋荷去,就是要确保清韵万无一失,现在还是出了忽略,明显不是清韵的错,是她压根就没有合体的衣裳!
清韵大松一口气,看来她这货色是没看上眼,要下架了。
因为嗓子未好,清韵没有说话,不管老夫报酬甚么叫她来,不被人相中订婚,对她来讲,就是最好的。
老夫人很严峻,恐怕镇南侯府大太太没有看中清韵。
固然是侯府,但就是普通的国公府郡王府都攀附不上,之前安宁侯府未贬斥时,都入不得镇南侯府的眼,现在被贬了,镇南侯府大太太竟然不请自来,能不叫民气生猎奇?
丫环话音未落。
镇南侯府大太太放下茶盏,用绣着牡丹的绣帕轻拭嘴角,方才开口,倒是换了话题道,“伯府和江家是姻亲,应当晓得江老太傅和镇南侯是少时同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