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燃尽长街,他死命抓住那人的云靴,就像溺水濒死的人,抓住了拯救的稻草。

正值年关刚过,家家户户贴上春联剪纸,挂起新扎的亮色纸灯,糯米汤圆的香气飘散出来与长街上未散的爆仗硝烟混在一起。天公却不作美,接连几天铅云稠密,沉沉的压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沈星渊并不是少不更事的孩童,沈府的人来接他们之前,他娘亲不过是拾花楼里的歌女,连头牌都算不上,生下他以后便愈发风景暗澹,他四岁之前虽尚在懵懂,跟在娘切身边,却也晓得世事凉薄。厥后到了沈府,深宅后院里的肮脏事不比歌楼里少,所谓最毒妇民气,后院里哪个女人是没手腕的,日子过得也极是艰巨。

想要震开面前人却顾忌位面法例压抑,一时失了先机。

他颤颤巍巍伸脱手,用尽最大力量死命抓住,在那干净的红色上留下刺目标血痕……

忽听得一声感喟,“我有一个弟弟,可惜福薄早夭,如果还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艰巨的昂首望去,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却深不见底,似是有浅含笑意浮动。他仿佛在那双眼里瞥见了星斗流转与花着花落。

酥麻温热的气味喷洒在颈边,带着莫名的压迫感,程小白刹时僵了。

贰心智早慧,早早明白了很多东西。

沉默以后是出乎料想的欣喜,那人说,“……罢了,许是命里有缘。”

黑暗中那人的脸孔看不逼真,模糊可见棱角清楚的凌厉俊美。程小白被耳畔气味逼的低下头去。

这一刻,周身烈烈火光都淡去,那些嘶喊哭号也尽数恍惚,静到只能闻声本身干涩颤抖的声音:“神仙……救我……”

开端极新的人生。

清冽的银辉铺洒在青石板长街上,像是落了淡淡的霜,此夜的东风也添了几分寒意。长街空廖,沿街小楼上的酒招悄悄闲逛,楼上的明黄灯火却垂垂熄了下去。

青年点点头:“那就买吧。”

店主迫不及待的具名立了契,银票往怀里一揣,哼着小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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