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世人下拜时,丐帮当中蓦地跃出一人,抓起虚竹向山下窜去。群雄皆是大怒,鼓噪起来。丐帮众长老从速清查帮众,倒是无人认得此人,明显是外人假扮,混在丐帮弟子当中。
玄寂尚未答复,玄慈朗声说道:“多谢众位盛情,只是戒律如山,不成宽纵。法律宽纵。法律僧,快快用杖。”两名法律僧本已停息施刑,听方丈语意果断,只得又一5、一十的打将下去。堪堪又打了四十余杖,玄慈支撑不住,撑在地下的双手一软,面孔触到灰尘。虚竹在一边哭着,奔将前去,要伏在玄慈身上,代他受杖。玄慈左手一指导出,嗤的一声轻响,已封住了她穴道,浅笑道:“痴儿,你又未曾犯戒,何用受罚。况少林寺清规戒律,岂中儿戏!”
段誉夹在世人当中急得乱转,他武功时灵时不灵的,又一心只想救出义兄,不肯伤害少林僧众,只能发挥凌波微步,到处搅散。幸亏群僧也未曾对他下死手,一时方能自保。这时情势危急,奋不顾身,就向正一杖击向萧峰后背的武僧迎了上去。
慕容博一声长笑,乘机窜了出去,抓起部下已经死了个精光的风波恶,接下后边萧远山袭来的一掌。一边纵身向前,一边喊道:“萧兄,你要杀我报仇,以本日之势,只怕本身也是性命难保!你我老朽,死不敷惜,公子倒是风华正茂,莫非你就忍心让他就此丧命!”
凌波微步多么精美,他这一缓,倒是被段誉扑入怀中,一下子抱住了,顿时满身酥软,转动不得。
萧远山部下不由缓了下来,道:“你这话何意?”慕容博顿时精力一振,道:“萧兄,你我何不临时联手,出了这少林寺再谈你我恩仇?”萧远山道:“我儿,此人的这个意义倒也是不假,你瞧如何?”
萧峰道:“不可!”追了上来一掌击出,拍向慕容博,凛然说道:“杀母大仇,不共戴天,我等父子岂可与此獠联手。儿子可否活命,当本身极力,如果不幸,则我父子与他同归于尽便了。如果是以而轻易,萧峰又有何脸孔偷生于世!”
两名法律僧合十躬身,道:“方丈,获咎了。”随即站直身子,举起刑杖,向玄慈背上击了下去。二僧晓得方丈受刑,最难受的还是当众受辱,不在皮肉之苦,倘若部下容情,给旁人瞧了出来,落下话柄,那么方丈这番受辱反而成为毫无成果了,是以一棍棍打将下去,拍拍有声,半晌间便将玄慈背上、股上打得尽是杖痕,血溅僧侣。群僧听得法律僧“一五,一十”的呼着杖责之数,都是满脸悲忿,死命向几人杀去,倒是不再留意于三人自相残杀。
玄寂含泪道:“是!少林玄慈犯下淫戒,按律当杖一百。法律僧安在?用刑。”玄慈道:“玄慈身为方丈,罪刑更加。法律僧重重责打玄慈二百棍。少林寺清誉攸关,不得循私舞弊。”说着跪伏在地,遥遥对着少林寺大雄宝殿的佛像,自行捋起了僧袍,暴露背脊。
萧峰转沉默,心想:“我苦苦追随的‘大恶人’,却本来竟是爹爹,这……这却从何提及?”缓缓的道:“少林寺玄苦大师亲授孩儿武功,十年中寒暑不间,孩子得有本日,全蒙恩师种植……”说到这里,低下头来,已然虎目含泪。少林群僧齐声诵经:“阿弥陀佛!”声音非常悲忿,群僧已有了极大决计,决不能与他善罢干休。连同武林群豪,大家均想:“畴昔的确是错怪了萧峰。但他父子同体,老子作的恶,怪在儿子头上也没甚么不该。何况此人要将少林武功流入了辽国,令契丹人如虎添翼,本日说甚么也不能让他活着下山。”当下玄慈一声令下,少林一百单八罗汉大阵团团围上了萧峰父子和慕容博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