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非论这江氏出身如何,二儿子苏恩华的所作所为,荣国公也是不耻的,纨绔风骚,妻妾浩繁,的确是混账,全不像本身。若不是念着那不幸的孙子苏瑢峥,他早就想断绝父子干系,将二房赶出门了。
而别看这荣国公已经年近七十,相称年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主,经验起后代来也是眼不带眨的,一顿家法下来,准叫人吃不了兜着走,此中二房的苏恩华深有体味,以是目下他这眼神也最幸灾乐祸,他真想瞧瞧这百口的小宝贝过会会如何哭。
至于第三子苏绍华,脾气脾气倒是没话说,是三个儿子中最肖他的,与镇国公小女儿结婚后,也孕育了二子一女,就是有一点不好……
而提及这茬,苏黎内心又噎了一下。当初夫人三十余岁要产下这第三子,他本来内心是回绝的,可当时宫里的荀太医给夫人诊脉后,打了包票说肚子里的是个女娃,他这才满心欢乐又带着几分不安地同意夫人孕育。
有人蹙眉,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愣住,谁都晓得荣国公最悔恨三件事:不忠,不孝,别人叫他“故乡伙”。这小丫头倒好,话一出口,占了俩。
声音软甜,语气娇嗔,可这话里较着含着一股抱怨的味道。
这小娃娃说的恰是今个儿满百日,给他摆宴庆生的荣国公府苏二爷的第四子,也是嫡出第二子,不过这二房嫡出第二子与嫡出宗子的生母又不是同一人。
谁料,十月怀胎一朝出产,成果还是个带把的!气的他差点当夜就冲到荀太医府上算账去,但当时天然要先顾着夫人,而以后再去找荀太医,那老狐狸早就款了承担跑路……
苏寻叫完了一圈的人,朝苏珗源也眨了眼儿,就屁颠屁颠地朝老夫人王氏跑去,嘴里甜甜叫着:“祖母!”
也就是现在的二夫人,那小娃娃的娘亲了。
念着这旧事,苏黎瞧着苏绍华的眼神就更不好了。
一旁坐着的荣国公夫人王氏,倒是一脸平和,虽韶华不在,头发斑白,可这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透露的气质,就能窥测出一二当年的风韵,而刚才听着荣国公扣问乖孙女儿,这会儿也是两眼殷切地等着。
这会儿晃闲逛悠地跨过门槛儿,头上的流苏儿也随之摆动,愈发显出一股娇憨之气,真是敬爱的要紧。
而提及这一点,苏寻感觉“好竹出歹笋”这句话用在苏二爷身上最贴切不过。
直至前年在柳州玩耍,相逢了落魄侯门的江氏,就与客岁四月中旬续了弦。
他微微低头,恭敬地瞧着上座的爹娘,正要作答,却闻声门外那熟谙而娇脆的声音。
再瞧那站立在爹爹旁的两个清俊无双的少年。身着宝蓝色锦衣,年约十四岁的是她的大哥苏玦沢,小小年纪已成熟慎重,兄长范实足;而在他一旁,一身墨竹色锦衣,正对她挤眉弄眼的十二岁少年,就是她的妹控哥哥苏珗源了,这个哥哥性子活泼,常日里也最奸刁,但倒是最宠着她,情愿陪她混闹。
苏寻见到有吃的满心欢乐,乐滋滋的拿了一块,似全然不知刚才本身差点要被罚,甜甜地叫了声:“祖父,您可真好。”内心却暗道:今后这故乡伙可得在暗里里叫,别人可不晓得这是她和祖父的昵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