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如何样了?”萧景煜走到苏寻跟前,边问着话,边瞧了眼屋里的环境。
那年青大夫轻扫了眼那张焦心的俏脸,却不慌不忙道:“还好伤口之前已被措置过一次了,目下并无大碍。”
只是这小脑袋才凑畴昔,却听内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沅沅,我只上半身受伤,不消脱光衣服,如何不出去?”
莫不是人家大夫不肯来,被陆宝珠揍了一顿?
“急甚么,到时候自会醒的。”说着,那年青大夫从怀里取出两张纸递给苏寻道:“我开了几副内服外敷的药方,定时服用涂药,常日里重视疗养,伤口不要被传染就行了。这张是内服的,这张是外敷的,拿去抓药吧。”又伸出一只手道:“承惠二十两。”
实在,这宅子地处偏僻,原是配了大夫以防不时之需的,但偏不刚巧,这日大夫恰好有事不在,需得明日才返来,只好先去镇里请大夫返来了。目下,大哥伤势不明,也不知这请返来的大夫能不能医好。
本来,萧景煜与她大哥二人此次去兖州原是去查案的。而他们查了小半年的案子,终究在一个月前查出些端倪,可也是以不测频发,乃至一不留意就着了道,被本地土豪劣绅暗害。苏玦沢会变成这般模样,便是为了庇护萧景煜满身而退,被人抓了囚禁,施以了酷刑。这萧景煜虽没被抓到,可也好不到哪去,他底子没法分开兖州去搬救兵,只能先藏匿起来。也就在无计可施之时,萧睿呈现了……
虽未直呼其名,可也不难猜出“他”所指的是谁,萧景煜将小丫头问话时的宽裕神情扫入眼里,不动声色道:“没事,只不过是旧伤裂了,已经止住血了。”顿了下,又似不经意地加上了一句:“但……仿佛有些发热了。”
苏寻抽搐了下嘴角,可目下天然不是体贴这个题目的时候,只从速迎着大夫进屋。
一时之间,倒只剩下苏寻留在了原地。
苏寻原想唤他“三皇子”的,可见他冲她眨眨眼,晓得他瞧见有外人在,不想透露身份,只撇撇嘴,叮咛一旁正欲唤人的水梨去照顾大哥,才唤了声“萧公子。”
水梨上前,将铜盆子放在桌子上,敏捷地拧好了巾子,递给了季嬷嬷,就走到了苏寻身边,轻声道:“女人,您不消担忧,莲雾也跟着去了,大夫准会很快就被带返来的。”
“他好似早就晓得了环境的,也必然要执意救了玦沢才一道分开,可到底寡不敌众,也不慎受了伤。”萧景煜边回想着,边缓缓道,说到这,他不由望了眼苏寻,见她似有所思,接着道:“以后的事,你也应当猜出来了。”顿了下,眼眸微闪道:“只是不知竟会这么刚巧碰到你了,真是有缘。”
“还昏倒着,不过季嬷嬷说大哥伤口并未恶化,身子也不烫着,应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可瞧那满身材无完肤的,总归要等大夫来了瞧瞧这内心才放心的。”苏寻内心严峻着,这说话的语速也有些快,她声音清脆,如连续串珠子落在玉盘上,不带喘地就把话说完了,以后顿了下,才缓缓吐出一句:“他……没事吧?”
苏寻让一旁的水梨接过纸,却不急着付银子,踌躇了下,才指了指隔壁,道:“那边另有个病人,他也受伤了,好似还发热了。”
是夜,一贯平静的宅子里灯火透明,有些闹哄哄的,更有一辆马车奔驰而出,往小镇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