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烟再三踌躇,“奴婢听闻,少爷嫌奴婢几个年纪大了,要打发了奴婢们出去……”说到厥后,声音不免带了些委曲。
一旁服侍的翠雨笑道:“还不是少爷中午提了一句银筷子?下午清算少奶奶嫁奁见了这个,少奶奶便让拿出来给少爷用。”又将贺峥面前一个小盅揭开盖子:“少奶奶传闻早上刘大夫让少爷吃燕窝补身子,特特儿地拿了出来让奴婢炖了。少爷快尝尝,少奶奶这番情意可甜么?”
看完了私库,贺峥又提出去院里的库房看一下。翠烟固然惊奇,倒也诚恳带路。公中库房恰是连着正房东边的三间配房最外两间,一间放些家具、花瓶等大件,另一间一半放的是米面豆子、冰糖、茶叶、枸杞乃至人参、蛇胆等宝贵食材,角落里还放了几坛子酒;另一半则堆了些帷帐、被褥。
闹了这一番,时候也不早了。出了老太太院子贺峥便命人叫了来福来,让他领着老太太派的小厮把耳房好好打扫一番,将舒忱的东西入库。本想让阿釉歇着养伤,不想阿釉却对贺府的小厮再也不肯放心了,非要自告奋勇去做监工。
“少爷,少爷奴婢也是不得已啊……”红珠的眼泪滚滚落下来,“奴婢只是一个二等丫环,太太院里任何一个嬷嬷都能吵架奴婢,何况是太太!太太的叮咛奴婢不敢不听啊……”
末端还请翠烟帮他掌了烟,翠烟望了一眼贺峥挑出来的东西,又听他说要每人再给个两个银锞子,便道:“过分贵重了。”虽这么说,倒也没劝贺峥重选。
贺峥闻言,便让翠烟去挑合适女子孩童的料子,每位蜜斯的两匹,孙少爷孙蜜斯各一匹。另要选几匹官用的好料子给沈氏。本身则挑遴选选,捡了一对紫铜镇纸给舒七少爷,两串蜜腊香珠手串给舒八少爷,一个纯金的长命锁项圈给舒九少爷。又挑了一块上好的砚台筹算给舒老爷。
“下午来福过来的时候我问过他,你并没有去找过他们。”贺峥转了转本技艺上的扳指,他还没风俗待这类饰品,不过是原主带惯了的东西,担忧俄然摘了暴露马脚。“来福是我的小厮,你中午没去找他,去找了谁的小厮?太太的么?”
贺峥俄然感觉,翠烟如许一个大丫环,他俄然有点舍不得打发了。这般想主子之所想急主子之所急的好丫头真的让他忸捏了。
舒忱把汤盆上盖着的碟子掀起来,轻声道:“我又让她们煮了绿豆百合汤,你多喝些吧。”说罢只拿着筷子捣了捣碗里的米饭。他下午自个儿生了会儿闷气,内心也不安闲起来,自发不该迁怒贺峥。起来后听丫环说贺峥去库房里挑回门礼了,更感觉没意义。在屋里本身面壁思了一会儿过,就去在嫁奁里挑遴选拣,寻出一副银箸,又寻了燕窝出来,让小厨房给炖了冰糖燕窝。
“如何,不欢畅了?”刚才在老太太院里这孩子就闷闷不乐的,怕是之前老太太发作了他几句吃了心了。
贺峥又道:“今早的银筷子是太太院里哪个婆子来收得?吴婆子么?”贺峥笑了笑:“难怪吴婆子来我院里搬东西搬得这般利落,原是做惯了的。”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红珠:“你是谁的主子?”
“你中午去哪儿了?”贺峥让翠烟进屋放工具,本身则站在门口同红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