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不竭涌出之际,将半边身子都染透了。能看得出来,伤口上沾满了草屑和血糊糊的粉末,想来是当时采纳的一些抢救之物。
“嘿,你希冀他们去剿匪,怕不把头发等白了。还是先救了七哥的性命才说别的吧。”
堂上一片声的怒喝,孔茂神采垂垂阴沉下来。他刚听雷虎说了,发明这些人的时候,漕帮的人也在场。作为官府一方,牵涉到如此多的命案,自是不能任由他们归去,这才有截了来一说。
韩铁满面惨淡,缓缓松开扯着老道衣袖的手,踉跄退开两步,虎目中不由流出泪来,喃喃道:“终是救不得吗?我的好七弟啊……”
此言一出,世人尽皆变色,韩铁身子一震,急上前两步,一把抓住老道,哀声道:“先生,怎会如此?他这会儿不是好多了吗?不可您那瓶里的药,都给他喂上就是。如需银钱,便倾家荡产,我们也出了。”
几滴明黄色的液体下去,不一会儿,于七手足微微一动,胸间起伏垂垂微弱起来。
众漕帮男人尽皆一片悲声,堂上堂下世人看的也是满面唏嘘。正自合座阴云之时,老道俄然记起了甚么,急叫道:“韩老弟且慢哀痛,有一人,或许能救的了他…….”
韩铁赶紧号召世人让开,让堂上更加亮光一些。老道先低头看了看于七伤口,面上已是变色,随即又再搭上于七的腕脉,神采已是更加沉重起来。
“屁的给我们做主!真要做主,就立即出兵去剿了那些湖匪去!”
老道也不睬会,微一沉吟,随即翻开药箱,取出几根金针,又拿出段蜡烛点着。将金针在火上炙烤几下,这才双目一凝,手中金针如迅雷闪电般在于七身上插入。
杜希同面色阴霾,悄悄点头,自往堂上坐了。曾维也不睬孔茂,紧跟着在案后去坐。此事既是产生在江陵县,该当有县衙先问。而作为同处一城的府衙,便由同知出面代表旁听,以便回报知府,是以,只在一边坐了客座。
待到插完,两手齐动,或捻或提,不竭在几枚针尾处行动着。半响方才愣住,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只碧玉小瓶,捏开于七的嘴,将小瓶倾斜在他口边,谨慎的滴了几滴。
中间杜希同和曾维等人都是严峻的看着他,韩铁见他面色沉重,不由心中错愕,颤声道:“先生……”
此时见到孔茂走来,韩铁面色乌青,躬身一礼道:“小民韩铁见过大人。”
他沉着脸,目光向韩铁瞟去。韩铁压着心头火气,大手一挥,阻住了世人的吵嚷,定定的看着孔茂道:“大人,现在我兄弟命在垂死,还请大人恩准,先让我们救了人再来问案。”
尸首一旁,另有一小我躺在门板上,面色惨白的吓人。自胸间至小腹处,衣衫碎裂,一道老长的血口儿鲜明在目。
这话一出,漕帮世人纷繁大怒。
老道苦笑道:“韩老弟,以你我友情,又谈的甚么银钱。他外伤太重,我方才以针灸之术,再佐以丹参提命,才让他稍稍规复元气罢了。丹参汁虽能提命,却终不是可夺天的神药,我,唉,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两边百姓听到雷虎的喝声,赶紧纷繁向一旁躲开。一进大堂,便见地上一溜儿摆开十几具尸首,个个都是浑身血污,不知被斩了多少刀。
可如此一来,这事儿便也毒手至极了。万一那于七在这儿咽了气,这帮人借此闹了起来,县衙怕是抖搂不清了。这事儿还要看韩铁的,但愿他能明些事理。不然,有道是民气如铁,官法如炉,闹到最后,只怕对他们并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