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吴嬷嬷躬了身子,回道:“都送了。”
周氏一甩衣袖,正想说话,里头的俞定书已经骂将起来。
周氏一听,茶也来不及喝一口,就孔殷火燎地赶畴昔了。
俞定书住的是偏西的小绣楼,比不得大房两位嫡出蜜斯住的那几处水榭楼阁,也是个极其高雅的地点,比二房杏娘那巴掌大的败落院子强了不晓得多少倍。
周氏正在那叹着自个儿命不好,出世不顶事,没从嫡母肚子里爬出来,嫁了个丈夫也是个庶出的,害得女儿到处受制于人,恨不得把本身塞回娘胎重造一回。恍忽入耳见女儿喊,一拍桌子,朝外头道:“人呢?都死光啦!没见着四蜜斯渴了啊?还不快把热茶端上来!”
俞定书掷开了周氏的手,撇过脸,道:“我不要,我就要吃血丝燕窝!平常那些几两银子就能得的,有甚么猎奇怪的!”
周氏当下黑了脸,嚷嚷起来:“作死了,四蜜斯在里头发脾气,你们不好好劝着,在这边看甚么热烈?眼里头另有没有四蜜斯这个主子了?”
世人不敢去触仆人的眉头,忙俯身道不敢,一股脑儿散开了。
“哦?”俞老太太这才睁了眼,见吴嬷嬷一脸笑意,和平常有些分歧。方坐了起来,吴嬷嬷手快地往她身后塞了一个引枕。俞老太太指了指边上的杌子,道:“先别急着说话,你也赶了一下午了,先坐下来,喝口茶,缓缓气,再说。”
“恰是如此,”周氏点头,这女儿不但生得像她普通都雅,连这股聪明劲儿也随她,“你三姐姐此次脱手伤了她,如何着也得安抚安抚,才气显出老太太她白叟家一碗水端平。”
“也只能如此了。”
在她看来,俞府人丁不旺,二老爷一去,现在大老爷能相互搀扶倚靠的也就她们三房了。她对尊卑嫡庶这类事本就看得重,瞧不得那些欺她三房庶出的人,常日里最喜好拿主子的架子摆谱。
俞老太太假寐着,听到吴嬷嬷的声音,眼睛也不睁,只问了:“东西都送畴昔了?”
俞老太太低头沉吟半晌,沉声叮咛道:“等辛绣娘进了府,派两个小丫环去服侍她,银子照着齐国公府的给,不要越了畴昔。”
俞定书站起家,跺了跺发麻的脚,恨恨道:“莫非俞杏娘阿谁克父的药罐子吃得,我堂堂俞府四蜜斯就吃不得了?”
第五章
周氏是个爱面子的,一得些好东西,就喜好往娘家送,一方面是奉迎周府,别的一方面,就是用心夸耀了。
俞定书再拉她,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娘,我不喝茶,我想吃燕窝,前天大伯母给的阿谁血丝燕窝……可润了……”
俞定书还是挺怕俞老太太的,不然方才丫环搬出老太太的名讳,她也不会直接砸人。她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又不甘心,嘴上不肯饶人,不忘激周氏两句,占些便宜:“娘你也太谨慎了,长别人志气灭本身威风。二伯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魏氏娘家早就败了,现在俞府上主事的男丁也就大伯和爹了。大伯母是个好的,又疼我,祖母也不是没长眼睛的,现在俞府几位姐妹里……不是我自夸,除了二姐,我是独一份的!五妹固然模样好,但是那出身……祖母断不会为了那绝户的孀妇女儿,舍了爹这个有本事的儿子和我这个孙女去……”